封箱

2003年年底，红家戏院的后台。

红绛香在里面慢慢走着，把周围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有的人满目愁容，指挥着别人搬动戏服箱子；有的人偶尔看看她和张云雷，复又长吁短叹地摇摇头；有的人安分守己地做完自己的事情后，迫不及待地就到神龛前上香……

元旦：“当家的，都准备好了。”

红绛香接过元旦递来的香，走到神龛前，恭敬地插起来，拜了三拜，静静道：

红绛香（吴沐雪）“今儿个来了不少人吧？”

元旦：“是！除了戏院的常客和您邀请的郭先生等人之外，张会长和一些九门中人在。”

红绛香（吴沐雪）“看来有些人对于我做红家当家人还是很不满的嘛！”

红绛香挑起一点幕布朝着戏院最前面中心的圆桌上粗粗望去，九门位置竟也坐的七七八八？她仔细一看，翟星耀站在本应坐着解雨臣的位子后面，兴味十足地盯着坐着的人的脸妄图端详出什么有意思的情绪；张日山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捧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霍家仙姑也来了，她那张紧绷的脸只有和张日山说话时才能稍微缓和一些；二月红在时也不常来往的李家，齐家来的都是现任当家人，而吴家这次因为吴三省不在，来的是吴二白，但她现在更加在意的是陈皮阿四不在。

红绛香（吴沐雪）“陈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一个身穿绣着金色凤凰的黑色旗袍，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闪现到红绛香的身边，贴耳道：

中元：“陈家主前不久跟着吴家小三爷下地了。”

红绛香（吴沐雪）“他们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红绛香蹙起的眉头忽的又舒展开来。

红绛香（吴沐雪）“罢了，以四叔的身手和性子总不会留在里面的。”

此时的她哪里知道陈皮阿四这一次真的“被鹰啄了眼”。

前台的前奏想起，说明其他的宾客已经进场了，自主要班底搬到北京以来，红家的戏客逐渐形成了一群大致固定的群体，他们之间即使没有过多的来往，但也差不多都混了个眼熟，互相的寒暄依旧显得尚没有开戏的戏院有了勃勃生机。

张云雷被这动静惊了一下，给他化妆的伙计更是差点画偏了去。

红绛香（吴沐雪）“无事！一会儿还是老样子，跟着我的动作走。”

红绛香按住张云雷的肩膀，轻轻攥紧，借此给他力量。

他们两个经过三四个月的集训，形成了一套章法，也让他们焦急的心境平复了不少。

因着这是封箱，不是连唱几天的普通日子，所以红绛香他们表演的是京剧《霸王别姬》中的一个选段。

“虞姬（唱）：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项羽（唱）：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虞姬（白）：大王！

项羽（白）：这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虞姬（白）：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项羽（白）：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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