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睿沉着张俊脸从主君府的正门出来,直接上马一路朝军营狂奔而去。
黑衣黑马的一人一骑迎风驶入神缨军的大营,令大营门前那面红色的锦旗在旗杆顶部晃了几晃。
站在放哨高台上的郑铖远远瞧见这一幕,知晓事情应该进展得不顺利,恐怕又有什么地方招惹到那位了。
于是他脚底生风地朝军营中的大营跑去,一口气掀开帐帘闯进了主将的营帐。
正坐在红漆檀木案几后的宁长风闻声抬头,就瞧见了火急火燎闯进来的郑铖。
他将手中的笔一搁,冷峻的眉峰抬起,声音清冷
“何事如此慌张?”
郑铖被这冷厉的声音和得一顿,缩了缩脖子
“阿睿他.....他好像回来了。”
宁长风闻言将手中的手中正看着的文书往一侧一搁,直接从案后起身。
骨节分明的手取过一侧梨木架上的外衣利落地披在身上就要往外走去。
郑铖见状朝前追了几步,语气中带上了哀求
“将军,那属下...?”
宁长风脚下的步子一顿,朝后摆了摆手
“你留在此处,替我准备接下来的文书。”
郑铖闻言如蒙大赦,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朝文书堆积如山的桌案走去。
若是平日里,一口气处理如此多的文书,他一定会觉得苦恼无比。
只是今日这份差事对于自己无疑是一株救命稻草。
那位主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最是记仇,这番携着怒气归来,再见到自己,少不得将怒气撒到自己头上。
郑铖这般想着,抚着胸口长长疏了口气,回首就看见了营帐出口处宁长风颀长的背影。
男子一身靛蓝色长袍的迎着风微微起伏,肃肃如松下的风,高而徐引。
萧萧肃肃,清雅无尘。
宁长风走出大营,步履稳健地朝哨岗的方向走去,迎面碰上了今日巡逻的侦查队。
为首的侍长双手抱拳,恭敬地朝宁长风问礼
“见过将军!”
宁长峰眉宇微皱,免了侍长的见礼,开口问到
“你可有看见阿睿?”
“这......”
为首的侍长沉默了一会儿,好似在回忆,末了终于回答到:
“属下见殿下朝校场去了。”
“好,没什么事你等就继续巡逻。”
宁长风摆了摆右手,转身朝校场走去,一边走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绕过前方的众多军营的帐篷,宁长风终于在宽广的校场尽头瞧见了一袭黑色长袍的郎君。
少年身姿挺拔,手中一柄银色地长枪呼呼作响,刺风而出,激起场中厚厚的尘土。
干脆,狠绝,气势磅礴。
“阿睿...”
宁长风微微开口,风吹散了话语的尾音,传进少年的耳中,令少年郎君手上的动作一顿。
墨发微扬间,夕阳下,满头大汗的少年闻声微微侧首,干裂的嘴唇微启
“阿兄若是来劝我的,那么大可不必!”
少年的声音中带上了抹难有的坚定和决绝
“我不会轻易原谅他,更别提随意听从他的安排!”
靛蓝色长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冲淡了浑身上下的冷厉。
“你何必事事都要与他做对,他毕竟是你的身生父亲。”
宁长风顿了顿,接着严正地对少年说道
“宁家有我撑着,既然我已被过继给了姑母。那只要我还以宁为姓氏一日,我就会为宁家守好沧城。”
“你求了这里作为封域,已经是陛下最大的让步了,你毕竟还是翼族皇室的皇子。”
少年好看的眉峰一挑,嘴角一扯,眼中满是讥讽
“他为了他的疆域活活牺牲了母后,如今何来资格管我的事。”
明明放任了他万万年都不管不问,明明毫不犹豫就可以将他派往边域,明明可以放任他自在恣意了上万年。
他不明白,他这位“父皇”为何突然就自作主张替自己安排了这么一门亲事。
他无心那人的权势,更不想突然娶妻生子,去做这万万年间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他的皇子又不止我一个,我对他视若千金重的疆域可不感兴趣。”
少年语气淡漠,随即转身离开,黑色地衣角翻飞间气流涌动,搅动场中的沙尘。
尘土飞扬,朦胧了少年远去的背影,隔绝了身后的宁长风正欲上前的脚步。
天边的残阳红艳似血,染红了半边天际,将少年投在地上的身影愈拉愈长。
宁长风的视线跟着那个并不清晰明了的背影良久,待那个身影消失后,浑身上下又恢复了往日严肃冰冷的气质。
他是沧城的主将,一日是,今后日日都会是。
哪怕是为了当初的那个人,他也会守住这片封域。
因为当初,是那人从宗族中带走了无依无靠的他,给了他如母亲般的关怀。
只是他没想到,那样一个传奇般的女子,竟然会为情而扰,甚至为情而亡。
就像一朵枝头正开得炙热艳丽的火凰花,猝然坠落,走得干干脆脆,轰轰烈烈,如何能不叫人难忘呢?
风流薄情如翼皇,不也是为此丢了心,默默念了她万年,思了她万年吗?
她是战神,平生未尝败绩,就连最后也是胜者,赢了帝王心,胜得彻彻底底。
羽族葑陵宇氏之嫡女,何等风华绝代,万众瞩目,她却毅然叛族而出。
自己更名换姓为宁,或许是想守住心中的一片宁静吧。
如今,这片宁静就让自己来努力继续守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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