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醒过来尚不太清明,听到呼吸声有些受惊的乍然醒了神。才发觉是虚廓,他看上去累极,抵在自己脸旁睡熟,整个人却像没有放松下来样,眉头压不住的倦意。紧贴着沈桐脸颊的额头有些发凉。
沈桐不想打搅他,费神的四处打量,四周浓重的寺庙香火的气息。应该是鸣山寺无疑。
突然间肩膀的衣服被什么抓住了,尖锐的爪子刺上了皮肤。并不是很痛,一阵刺痒。刺啦刮着衣服,另一只爪子不知怎的从后脖子钻了出来。在沈桐喉管上挠痒痒,有意作弄沈桐般。
命悬一线的沈桐可不觉得好玩,整个屋子的黑暗,都压在他身上般,惊惧之中身子竟然动弹不得。四周越发安静,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催发着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沈桐垂眼看向脚边的木门。
沈桐心一紧,过了半晌,又是咚的一声。
窗外风撞得窗户咣当一响。
“嘎吱~”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束月光钻进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进来了,沈桐盯着门,却什么也没瞧见。
“啪!”
有东西重重打在地板上。
两三秒后,又是啪的一声响。那东西似乎在缓缓朝床边移动着。
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了床边。沈桐躺在床上动不得,根本看不见地板上有什么。对面的门就那么半开着正对着沈桐,空落落的,诡异万分。
危险正逼近,虚廓贴着他睡在外边。似乎被那东西打扰了,嗯哼几声,手不耐烦的挥打了下,有东西弹在沈桐脸上滚落在沈桐耳边。沈桐移动视线,泛青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沈桐,随后突兀的目光上移,沈桐随之望去。只瞧见软趴趴的一只手往自己这边蠕动。地板上一阵摩擦声,手臂费力的爬过虚廓喉间,往沈桐脸上摸过来。
手掌冷的很,在沈桐脸上胡乱爬来爬去,透过缝隙,也不知道被什么催使了样,涌动的直觉让沈桐又看向床尾半开的门。
“嘭!”有半张脸突然贴上门来,发丝夹杂的血迹,但脸还算干净。瞪大着眼睛悚然看向沈桐,一动不动。
眼珠子瞧着沈桐咕噜一转,那半张鬼脸突然扭曲了起来,手臂猛钻进门,指向沈桐后方,喉间咯咯咯的响。嘴唇迅速的开合,有些紧张,像是在提醒着沈桐什么。
沈桐看不太懂,啊的一声响。沈桐思维被瞬间打断,头顶炸开了尖厉的叫喊,一团乌黑的东西摇摇晃晃的砸下来。像是姿态诡异的蟒蛇。但上方却裹着略长的毛发。
黑漆漆的蛇形里钻出血糊糊的一只眼睛,沈桐顿悟,心中惊愕至极。
那竟然是人!
却已完全不辨人形。
果然那黑漆漆的肉条里又钻出张嘴来,像是想说些什么。眼睛迅速瞥了下门边,有些恼怒,软啪啪的手垂在沈桐额上,擦来擦去。
示威般的看向门边那半张鬼脸,缓缓长大嘴,牙床里黑红夹杂,还有凝固的血块黏在上面,扭曲着躯体扎进沈桐脖间。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沈桐却动弹不得。
“啪啦”
隔壁响起了些许动静,像是有东西被打翻了。
近在咫尺的肉条停了下来,怨恨的看向沈桐,沈桐费力辨认着,五官都扭曲错了位,黏在碎肉条上,这段被头发裹着的肉,还算偏圆滚,约摸是个人头。朝沈桐龇了下牙,愤懑的成烟散去。
沈桐扭头看向木门,那半张鬼脸冷静了下来,朝他点点头,铁青的一只手,耷拉在门边,缓缓落下,悄无声息的把门带上了。
“沈桐!沈桐!”
“哈啊”
沈桐惊坐起身,突然被唤醒,像是整个人像窒息于水中,刚浮起水面获得空气样,突然活了过来。
“没事?”
“没,刚刚??在做梦?”
“怎么了?刚刚你睡得不太安稳。像是喊了我几声,我被你喊醒了。”
“没什么,噩梦。”沈桐扶额,摆摆手。
“哗啦”
隔壁房间又传来动静,像是瓷器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诶?隔壁住的什么人?”沈桐疑惑,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偏偏发出些动静才好,方才梦中隐约也是。
“隔壁?尚武说是没住人,以前是聊尘师傅的旧居。尚武有时打扫着,经常半夜有些动静。这是庙里的大谜事,他也不明白。”
“老鼠?”
“可能吧……”虚廓不确定道,“也可能不是。”
“你快睡,我守着。”虚廓起身,下床探查。
沈桐累极了,心却跳的厉害,有些喘不过气。虚廓给他输了些灵力,整个人才平息下来,沉沉浮浮中,昏睡过去。
地板上黏答答的,从门至床边,煞是有规律的排着一行手掌印,还拖着长长的血痕。
“嘭…”什么轻轻撞上了门。
虚廓刚打开门,那东西轱辘滚到脚边。猝不及防的被绊着踩上了一脚,笨重绵软的东西。
半截烂透了的脚,当真是烂的皮肉骨混杂着粘在一起。
虚廓强忍恶心,粗略观察了番,这也不是他的强项。
凹陷伤口较多,按接触面积来看,大约是被钝物胡乱砸过。初步推断应该是巨石块。内部骨骼都较为稀碎,竟然下狠手砸成这样,虚廓想了想那残虐的景象,有些心惊。
曜鹊做事利落,赶早过来拿走物证去核对。尚武在隔壁溜一圈,苦着脸坐床边道:“咋又闹鬼了,碟子打碎两个。”
“闹鬼?”沈桐歪头问道。
“肯定是聊尘师傅得罪的孽畜太多,有些至今顽固不冥,还想着复仇来着。”
“那肯定是大修为的妖类。”沈桐想着昨晚那玩意可是待了不少时间的。
“可不,以前有几个小妖,还没等我杀进来,就被这庙中灵气给震了个半死。”尚武恶狠狠继续道:“妈的,别让老子逮着,挫骨扬灰。”
虚廓本看着窗外没动静,听此话转头深沉的看了尚武一眼,思索片刻,摇摇头,又转过去了。
“我后脖子有点痒。”沈桐无力的晃着,摆脱不掉那种刺痒的感觉。
“脖子被抓伤了呗,正常。”尚武含糊道。
“嘶…啊”
沈桐没办法自己挠痒,这种痛楚被无限放大,所幸痒呼呼的感觉被刺痛感替代。少了些折磨,换来的是尖锐的痛感,从肉里面探出尖针来样。终是承受不住,痛呼出声。
“怎么了?”
感觉不对,虚廓快步冲上前,小心的将沈桐扶起来。
青紫泛黑的淤痕,蔓延脖子一圈,明明方才并没有的。并且不断扭曲着,有扩大的迹象。
沈桐的躯体像是变成了透明的装了水的玻璃杯,突兀的被滴入一滴墨水,紫黑水雾缓慢的在他体内浸染开来。
虚廓迅速封住了沈桐灵脉,沈桐瞬间没了意识,身子歪了下去。虚廓脸色严峻,尚武刚张嘴,就被虚廓一个眼刀打断。
“缚灵?”尚武讪讪问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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