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更高，更远

看到白言的到来，黑言愤恨的将手中的长剑横挥，停止了进攻，见白言袒护着言璐，黑言只觉得心中怒意剧增，几乎是用吼的方式问道：“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么？！”

白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忘记，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我们之间的协议。你伫立在塔尖，守护这个世界，我沉没于塔底，不再渴望自由。为了这个世界，我们放弃了一切。”

“既然记得清楚，那你为什么还要违反这个约定！”黑言吼道。

“我仔细思索了一遍，陈升先生其实说得很对，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我们属于她的一部分，在她的一部分里，也有我们的归属。如果一直沉溺在这许愿的虚拟世界而放弃现实，我想，她一定也会很难过吧。”白言认真说道。

“她的现实世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黑言指向了被陈升搀扶着的言璐，继续说道，“她所处的现实世界，有光明正大的支持过我们所制造的这个世界吗？父亲、母亲、同学、朋友，他们哪一个不是对这个世界报以不屑的态度，就连她自己，都甘愿舍弃了我们！”

“嗯，你说的没错。”白言点了点头，“但你我都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和我都不知道的是，她在临死前，向格雅姐姐许下过一个愿望，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她还向格雅姐姐说了一声声对不起。你我都不知道的是，在她复活后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她总会觉得自己内心是残缺的，不够完美，所以那段时间，也总会因此而自责。”白言耐心的向黑言诉说着之前陈升告知的一切。

“我想，舍弃我们其实也并非她的本意，她一定是在现实世界中遭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会迫使得她不得不为此作出牺牲的改变。就像你和我，原本就是一体，当初她抛下我们的时候，我们不也正是为此而作出改变，才致使我们黑白分离的吗？”

“可是……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啊……”黑言垂下了僵直的手臂，身上的戾气缓缓褪去。

“是啊，或许我们没做错任何事情，从头到尾，我们都还是我们，但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即便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她了。”白言点了点头，“

黑言那原本裂开的嘴唇恢复到了正常的尺寸，整个人也不似之前那般癫狂。

“明明什么也没做错，明明只是想守护小时候的愿望而已……”越是说着，黑言的语气变得越委屈。

是啊，明明什么也没做错，明明都有各自不得已的理由，可最后就演化成了一方逼迫着另一方。

“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世界的规则。”搀扶着言璐的陈升忽然开口说道，“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你们也不能一直停滞不前，这个世界对于你们来说，其实只是一道小小的囚笼而已，你们不应该拘泥在这个小小的虚拟世界，应该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在陈升看来，黑白言璐，其实只是言璐意识海中的两道还没长大的人格。虽然行为方式有些幼稚，带着一些偏激和执着，但换个角度思考，她们却也是现实世界中很多人早已丢失的东西。

以成长为借口，摒弃了小时候的幻想和憧憬。

这大概是现实世界中绝大部分人都会犯下的一个过错。

既有错，也无错。

现实抹平我们年轻气盛的戾气的同时，也让我们失去了一些偏向低龄的憧憬。

错的，也许真的就是世界的现实吧，如果思想一直停滞不前，还停留在小时候，就注定会被周围淘汰，会被世界淘汰。

看着三位言璐重归于好，陈升心里倒也感觉有些自我欣慰的感觉，毕竟这么一看，大家其实也算是同一类人。

……

…………

一道耀眼的白光在塔尖顶端冉冉升起，直刺云层，血色的天空终于迎来了的等待已久的洗涤，以尖塔为中心点，朝着四周扩散开，途径的云层和天空，也恢复成了原本的蓝白色。

尖塔顶端，黑言与白言相视一笑，各自的身体开始雾化，又相互融合。

最后，她们变成了一只黑白相间的燕鸟，依偎在了言璐的肩膀上，与言璐现在的这身黑白色长裙相互呼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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