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的保证格外动听

景城第18号街

卡宴豪车在景城老街区第18号街巷子口停下，这里距离玖安平时工作的洛氏百货商场不远，玖安下了班常常会到这边吃些东西

季辰川：你说的请我吃饭就是来这里...

街上砖瓦地皲裂的缝隙里还滴着从楼上房檐滑落下来的水珠，两道的商铺大都关上了铺门，只有一些小排档占用那些不营业的铺面门口的一席之地开始摆摊，摊贩们纷纷叫着自家的好，“火爆鱿鱼、糖炒板栗、烤玉米、砂锅烤肉...”，三两路人走走停停，有些直接坐落在摊贩放置的桌旁点起菜来，大多都是刚刚下了班的低薪阶层的上班族

洛玖安：嗯，季总想必平时吃遍了山珍海味，今天我便带您来这儿解解腻如何？

见季辰川取出手帕捂着口鼻，想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吧，玖安忙不迭地邀着季辰川往巷子深处拐角走去

玖安没想到的是，这个季辰川不是人称“季罗刹”的吗？

怎地会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走？

要不是刚刚晚宴上的插曲，她是不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是大名鼎鼎的季辰川的

洛玖安：到了！

想着想着，他们走到了巷尾拐角处的小餐馆，是个没有招牌却远近闻名的小餐馆，在这第18街开了将近30年了

洛玖安：季总 请

季辰川：嗯

却见季辰川犹豫了一番，跟着玖安进了里间

洛玖安：秦阿姨

玖安熟络地向柜台的阿姨打了招呼

秦阿姨：小玖啊，来啦，哎哟，你今天可真漂亮

洛玖安：秦阿姨，快别提了，就为这打扮可把我饿坏了

秦阿姨：那快坐吧，还是老几样吗？

洛玖安：还是老样子，再加一份

秦阿姨热情地招呼着小玖和季辰川坐落，斟茶倒水，目光时不时打量着季辰川，看着西装革履、贵气不凡的季辰川，又不禁八卦道

秦阿姨：小玖啊，这是你男朋友吗？

洛玖安：噗，咳咳咳

玖安闻声被刚喝进的茶水呛到了，激烈咳嗽着

季辰川：给

季辰川将手头的手帕递给她

洛玖安：咳咳，谢谢，咳咳

玖安接过擦拭着嘴角，一旁的秦阿姨笑了

洛玖安：不是的，秦阿姨，他是我...是我客户啦

玖安摆手解释，不知怎地，好像她越要解释，秦阿姨笑意得更深了，一副我懂的表情，转身回到后厨找她的老公去了，她的老公秦叔叔，也就是这家餐馆的厨师，夫妻俩经营这家餐馆已经大半辈子了。

季辰川：洛小姐喜欢带客户来这用餐？

洛玖安：季总，抱歉，原谅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介绍您才合适

季辰川别过头望进厨房窗口里忙碌的身影，还有一旁帮忙递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秦阿姨，不觉看呆了眼

洛玖安：秦叔夫妇经营这家店这么多年靠的就是那几道招牌菜，别家做不出的美味

季辰川：这么说来，还得多谢洛小姐推荐

洛玖安：季总不妨尝过再言谢也不迟啊

玖安颇为无奈地看着季辰川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边上的桌面，又从木匣里取出筷子和汤匙一并擦拭得一尘不染才罢手

秦阿姨：菜来啦

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白灼菠菜、鱼香肉丝、麻婆豆腐一一端上了桌

再配上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

秦阿姨：老几样加了分量，你们慢用哈，不够就叫我

洛玖安：好香啊，多谢秦阿姨

秦阿姨：不用客气，开动吧

说吧，秦姨笑着继续回柜台忙活手里的活了

正准备开动的玖安看了看眼前的季辰川，一副不知如何下手的模样

洛玖安：季总，这些菜不合您胃口吗？

季辰川：我不太吃的惯中餐

也是，洛玖安想起传闻中的季总出国多年，这才刚刚回国，自然吃不太习惯中餐

洛玖安：那您每道都尝尝，边吃我边给您介绍，这些都很好吃的

边说着，玖安给季辰川碗里夹了块排骨，季辰川木讷地举筷夹起塞进嘴里，玖安蛮期待地问着

洛玖安：这糖醋排骨好吃吧？

季辰川：肉汁很鲜，酸甜的很特别

洛玖安：还有这个...

玖安给季辰川一一夹着桌上的菜

吃了一会，季辰川注意到玖安手边的骨碟上堆放着几根笋片

季辰川：你...不吃笋吗？

洛玖安：嗯？

见季辰川指着骨碟

洛玖安：哦，我对竹笋过敏

“我对竹笋过敏，一吃身上就会很痒”

“那我来帮你吃了它，以后要是有竹笋你就交给我来消灭”

洛玖安：季总，季总？

在洛玖安的唤声中，深陷在回忆里的季辰川幡然回过神来

洛玖安：刚刚您怎么了？

季辰川：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按耐不住疑问

季辰川：洛小姐，你...小时候一直是在景城孤儿院，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吗？

他是调查过洛玖安的背景的，包括她是从景城孤儿院被洛家领养的事情，她像极了他的阿宁，可惜洛玖安的资料除了在景城孤儿院待过就再无其他

洛玖安：我小时候是在景城孤儿院的，季总一查不就知道了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那么问？她又如何告诉他其实她生过一场重病失忆了？

季辰川：洛小姐确定吗？

洛玖安：嗯，季先生似乎...对我的身世很感兴趣

季辰川：洛小姐很像我一个故人

洛玖安：抱歉，勾起季总不太好的回忆

季辰川愣神了两秒，虽然眼前的女人可能不是阿宁，倒不失为是朵解语花

刚刚他深邃的瞳仁中不动声色地隐藏起一段似乎痛彻心扉的过往

玖安绝不会看错，所以她三言两语化解尴尬的瞬间

两人埋头吃着饭菜

许久，直到季辰川又看到那只扎着绷带的手轻挑勺子舀起麻婆豆腐的酱汁浇淋在米饭上，他再次愣神

“阿宁，你这是做什么?”

一样的把酱汁浇淋在白米饭上，一样地兀自搅拌着

“给你做猫咪拌饭啊，可好吃了！”

回忆消逝在俏皮的一笑中

景城江边

夜风徐徐，深秋的上弦月月上梢头 ，两人晚饭后来到江边散步，大轮船快速移动在江面，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谈笑风生；景城的江边安静悠闲，加上阴天气温舒适，是最适宜散步的。昏黄路灯下，双人俪影由远及近，走着走着，夜露深重，江边的风还是很大的，季辰川默默脱下西装外套为洛玖安披上。

洛玖安：谢谢

虽然短短一个晚上的相处时间，但是季辰川的种种洛玖安看在眼里，明白传闻中的季罗刹原来也不想众说纷纭的那样可怖可惧

季辰川：洛小姐，有话要和我说？

但这个男人的精明还是不容小觑的，怎的一眼看出她有话

洛玖安：季总，对于我今晚的安排全程服务可还满意？

季辰川：看来我该买单了

洛玖安：实不相瞒，季总，你应该也听说了洛氏最近的新闻，洛家实在经不起别的不利舆论了，所以还请季总相助买断晚宴上的媒体记者们关于我们的报道

季辰川：洛小姐可想好了，今晚过后，不知景城多少名流想和我季氏攀上关系都求而不得

洛玖安：季总，这本就是误会一场，刚刚在会议室你也问过我我的选择，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你我的选择，我希望明天景城的各大媒体周刊不会出现关于我们的报道

季辰川：凭你今晚的表现，洛小姐怎知我一定会答应你呢？

洛玖安：凭季总今晚心情不赖，我刚刚可看到你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

季辰川：洛小姐还真是善于观察

洛玖安：彼此彼此

季辰川望着眼前自信明媚的玖安，一绺乌黑的长发垂在耳侧，在晚风的轻拂下微微飞扬起来

实在很难把这样的玖安和之前几次遇到她时狼狈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洛玖安：那不知我的请求季总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季辰川：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家

季辰川转身往回走，把在原地的玖安给整懵了，这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季辰川：洛小姐回去早点休息，我保证你明天一觉起来不会看到景城的媒体周刊有任何关于我们的报道

凉薄而低柔的声音，低沉舒缓之中还带着点慵懒的沙哑，他的保证不知为何听起来让人莫名地安心

就算屋外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小雨，可那样的声音却一直萦绕在玖安耳畔

不知不觉中，将玖安被雨水浇凉了许久的心藏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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