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轻启,几度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总哑了声。
曲小满装作不在乎,把玩着食指一语不发。穿着病号服的她愈显瘦小,但脊梁骨仍然挺直。
此刻,她真的很想对陆涟祺说声谢谢,还有对不起,可是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无声胜有声。
寂寥了一段时间,仍是陆涟祺先拉下面子,他抬眸,撞见曲小满的轻灵目,他轻轻唤了一声:
“阿满。”
或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的缘故罢,曲小满打了个寒颤,全身神经紧绷。她向他眨眨眼,而后喃喃轻语了一声:“嗯。”
“陆宸那家伙,我教训过了。”陆涟祺顿了顿,气息微微有些沉重,
“不用了,我看明白了一切,我不喜欢他了。”曲小满扯起一抹笑,现在的她很是虚弱,活像黛玉妹妹般。
听了这话,陆涟祺的眸光亮了亮,但想到什么似的,又以很快的速度黯下去。他双手合十,撑在膝盖上,欲言又止。
“陆涟祺。”曲小满打破了沉寂。
“你说,我们能重来吗。”
“就从普通朋友开始,我真心明白你对我的好,但我总在犹豫,毕竟我的各个方面都不能配得上你。”
“而且,曲静静,也对你有意思吧。”她神色平静如水,明目中没有一丝波澜。
陆涟祺已处于惊喜状态,他没想到自己喜欢那么多年的姑娘,会试着想要接受他。忙道:
“可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他的声音纯净朗朗,说着最平凡但却最动人的表白,没有一丝违和感。
“阿满……你能在我面前开开心心的,这就行……”只要你不是对着我想着那个男人,只要你不做伤害自己的事。
“嗯。”
“阿祺,其实,你真的好爱我的。我知道。”曲小满垂下脸,病房的光线昏暗,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眸,她径自说道:
“做朋友,是不是太亏了?可是,对不起啊……我真的不能立刻回应你……我现在情绪真的很乱……”曲小满带着哭腔,几近恳求。
她伸出自己瘦的不成样子的双臂,狠狠地,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抱紧陆涟祺,少年的挺背一僵,神情无措。他试着安抚,可不知道从哪下手,只好让曲小满就这么抱着。为了让她抱的舒服些,他又坐近了不少。
曲小满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她是真的想通了,想了很多很多陆涟祺的好,可是自己没有办法立刻接受他,陆宸给她带来的打击太大,而陆涟祺的温柔体贴只会让他再受伤害,她不愿。
要真正喜欢上你,才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对你的基本信用。
陆涟祺,即使最后我真的没能喜欢上你,我都要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被爱。
曲小满抑制住再一次落泪的冲动,喃喃道:“阿祺,真的真的,谢谢你啊。”
“不谢,你别哭啦,好吗。”陆涟祺最见不得曲小满哭,对于她的眼泪,他总是会心如刀绞般疼。
今天的曲小满是真的让他很惊喜。
他好希望,这不是一场梦。
但有时候,一切都会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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