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决裂上

2015冬，我大二。除夕夜，大雪兆丰年，家家户户都在守岁贺新年，烟花绽放时映衬着整个天空五彩斑斓炫目极了。零下十几度，我拖着行李走街串巷的找旅馆，快12点的街道空荡荡的冷，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肆意的舞蹈。

那年寒假放假前夕，学校发生了伤人事件，安全起见，学校寒暑假便不再留宿学生了。临近期末，我一边忙着着备考，一边安排学生会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找到合适的兼职和房子，很多地方都不收临时工，他们想要长期稳定的劳务合作，这让我的处境又变得艰难了一些。

自从上大学后我就只见了安妮一次，还是妈妈忌日的时候。把它放在那个家，我就很少得到它的信息，每次只有我打钱回去的时候，才会得知安妮近况。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也就安妮一直陪在我身边，她都12岁了，和我当年两岸对峙的时候，一样大，可是它已经老了，而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会撒娇的小女孩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老是梦到安妮，让我愈发惦记它。考完试后，我正在为找兼职四处奔走，一直未果的时候，之前我辅导功课的人家打电话和我说：她家那小子就听我的话，别的老师都教不了，刚又气走一位老师，问我有没有时间，寒假还给她家孩子做辅导。当然好了我欣喜不已。

陈太太家的别墅在郊区，离学校不过5公里，我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7平大的房子，因为在郊区，房租不是很贵。陈太太家的家教工作，一直到除夕前一周才结束。家教工作结束后，很幸运的我找到了奶茶店兼职的工作，还是日结的，过年大家都回家了，奶茶店才有了短期工的名额，工资相对较高，还是日结的，再加上奖学金到账，算是一笔还可观的收入。我想索性今年就回去把安妮接过来吧，有我一口吃的，绝不饿着它。

这样想着，除夕前两天，我接到了半年多没联系的父亲的电话：今年也在学校吗？

我说：今年学校不留宿

然后他说：那回家过年吧，你也很久没回来了。

我说：好

他顿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干脆

最近老是梦到安妮，我想一定是它想我了，我曾经在某个论文中看到过说，在物理学中，有一现象叫做量子纠缠，爱因斯坦称它为““幽灵般的距离效应”。是说，如果你很想某个人，他就会抵达你的梦境，和距离无关。

这次回去，主要是为了带安妮回来，所以我在回去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尽量不和那女人吵，收拾完东西我就离开。不知道安妮有没有受欺负，她才12岁，可是已年过古稀，我想爸爸对我还是有一点点情分的，这样对安妮，至少不受那个女人的虐待。

除夕前夕，我和兼职店的老板请了两天假，我本想错过除夕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把安妮接过来和它过个舒服自在的年。但是出发前一天，北京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远途公交全部停运，春节放假，顺风车根本打不到。我只能改签到除夕那天。

那天，下站后我竟然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以为看错了，还多看了几次，但是没想到真的是我爸。虽然我恨他，但是看到他在人群里探头寻找，我一瞬间以为回到了过去，汽车站吹过的冷风，一下子吹迷了眼睛，但也让我立刻清新，这不属于我，短暂的温情，对这汹涌而来的寒风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到家的时候，那女人和6岁的儿子已经吃了一半了，他们也没等爸爸，他当年抛妻弃女，一定要娶的女人，原来生活也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幸福。年夜饭很丰盛，清蒸鲈鱼、莲藕排骨、四喜丸子，还有标配饺子......饭桌上只放着一个空碗，一看就知道没准备我的，反正我也没想在这个家过年，我自然无所谓。这次回来我就带了一个小箱子，这里还留有一些妈妈的东西，这次一并带回去，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进门后，安妮也没循着我来，我便转头问爸爸：安妮呢？但是我爸没回答我，转过身，边抖围巾上的雪边对我说：先洗手吃饭吧，坐了半天的车了。我环顾一周，也没见安妮的影子，它没道理不在啊，一股不安油然而生，于是我追问道：安妮呢？我进门就没看到。我爸说：安妮，安妮送去洗澡了，先洗手...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吵吵什么呀，不就是一条狗吗，这么冷的天去接你，也没见你有多关心你爸，人还没条狗重要吗！大过年的，晦气不晦气”我循着声音看过去

那女人正夹着半颗四喜丸子给弟弟说：慢点吃

弟弟一边咀嚼一边看着我说：姐姐快过来吃饭，妈妈做的四喜丸子可好吃了

我看了弟弟一眼，乖巧可爱，与他这个母亲倒是截然不同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餐桌前说：狗还知道知恩图报，礼义廉耻，有的人做小三还理直气壮，就不怕别人背后戳脊梁骨吗。

我爸听闻，立马说：小已，过分了，给你阿姨道歉！

我真的笑死！还给她道歉！我冷笑道：你应该感谢国家法律能够约束我，道德是我坚守的最后底线，不然我还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呢？还和她道歉，爸！您可真好意思说啊。”

相比于这女人，我更讨厌我爸，甚至连看他一眼我都会觉得对不起我妈。随即转过头，看着那女人说：安妮在哪？我现在就带它走，把它留在你们这种家才真的是它的不幸。

“安妮在那”

我迟疑的沿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欧式的钟表下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瓷坛子。

安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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