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沈曳知道，他听不见沈兰的回应了。

所以，他只能无力的笑笑，“妈，那就算您答应了。”

他开始坐在墓碑旁，头靠着墓碑，望着湛蓝的天，他不禁想起了时倾绵。

“妈，您可能不知道我收养了妹妹，咳，能说是收养吗。”

沈曳想了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那先说是收养吧。”

四月二十日，沈曳捡到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名叫时倾绵，初次见面，显得怯生生的。

脸小小的，白白净净的，性子温软，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就是……有点缺乏生活常识，不过没关系，他会一点点地教给她，这样，等她离开之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手忙脚乱的。

又想到了她离开的时候……

沈曳：“……”

“您说，我是不是很舍不得她离开，不然为什么总是一想到她离开的时候，我会……”心痛。

沈曳没有说出来，母亲好不容易抛却了一身的杂乱，去了天上，他却非要来打扰她，还和她说引得她伤心的事。

要知道 以前沈兰是最见不得沈曳难过的，他一有什么难过的事，影响的必定是沈兰。

沈兰本来身子就弱，长期的心情抑郁，致使沈兰积郁成疾，患上了癌症。

那段时间沈曳连学校都不去了，每天辗转在三个打工地点，叶通劝他回学校，他不回。

知道老师把电话打给了沈兰，沈兰才知道，沈曳为什么每天那么早出去，回来那么晚。

她还以为是高三的学业太繁重……

沈兰更加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沈曳，不断地劝说沈曳，最终沈曳被沈兰说服了，回了学校。

他还记得沈兰去世那天，女人的脸干枯瘦黄，眼睛无神无光，整个人看着下一秒就要离去。

沈兰无力地抬起手，抓住沈曳的手，有气无力地叮嘱他道：“小曳，人总有这么一天，妈妈很惭愧，没能给你好的生活，还总是拖累着你……”

沈曳摇着头，自责道：“妈，您别这么说……”

“妈妈死后，你要好好生活，记住，不要辜负自己，不要辜负身边对你好的人，明白吗？”

沈曳咬着唇，面色凝重，却还是点了点头。

当时叶通也在旁边，听到沈兰对他说：“小通，你和小曳你们也认识有十年了，以后，小曳就拜托你多照顾他了，阿姨，很感谢你……”

叶通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应，眼看着沈兰合上了眼，手垂了下去。

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曳神色漠然，一个人操持着沈兰的后事，沈兰生前的那些亲朋好友带着悲伤拜祭沈兰。

也有亲戚问沈曳愿不愿意一起走，沈曳没回答。

叶通想，他是真的沉浸在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并且已经痛到麻木，感知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存在的因素。

沈曳操持完沈兰的后事，回了学校继续上课。

班里的同学和沈曳关系都还不错，男生们每天中午吃饭都会带着沈曳一起，女生们看沈曳状态不好时就拿些小零食来鼓励他。

沈曳总是用微笑来回应他们，但只有叶通知道，沈曳的状态从来没有好过，从他妈妈去世后，他的哪一次笑，是真心的？

每天放学后就去超市或者饭馆打工，最后在他的劝说下，去了他叔叔经营的酒吧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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