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次日一早，叶凛便带着叶落去梅姨家拜访了。

“哎，叶子啊，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多见外啊。”梅姨道。

叶凛听了，脸色变了变；叶落瞧见了，心里却是一阵窃喜。一般接待客人应该都是先和长辈打招呼的，而梅姨却没有，她是故意的。

“我们叶子都长成大美人了。”梅姨夸赞道。

叶落：谢谢梅姨。

叶落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又环顾了一下回周，

叶落：程爻呢?

“哎哟，那孩子还在房里哩。叶子，你去喊一下吧，还是以前的房间，记得吧?”

叶落：嗯。

她来到熟悉的那扇门，门上挂的折的星星还是她们一起做的，不过现在都落了灰,旧了。想到俩人的交情，叶落便直接推门而入。

程爻：没人教你进别人房间前先敲门吗?

叶落：程爻，就咱俩这交情这些细节可以免了吧。

叶落看到书桌前坐了个人，但当她转过脸时，两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叶落，瞬间石化了。

程爻：叶落?

程爻率先出了声，叶落的魂也被她唤回来了，

叶落：程.....程爻?

叶落：（卧操!这不是昨天撩的小哥哥吗?小哥哥=程爻?太丢人！）

于是叶落便“如愿以偿”地听到程爻轻笑着说，

程爻：看不出来这么多年没见，你倒变得挺开放。

叶落简直想钻进洞里了，她故作镇静地道，

叶落：那是因为长得太帅了，分开久后你咋就长成这样?嗯，怪你。

程爻：怪我?嗯，我也没想到——

程爻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极冷,

程爻：你会变成这样。

叶落默然噤声，她当然知道程义说的“这样”是“哪样”，她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听见程爻说,她竟然儿还有点儿心疼。

“叶子、爻爻，快来吃饭！”好在梅姨及时救场。

用餐时期基本上一直都是梅姨和叶落在聊天，叶落和程义几乎全程都没对话，梅姨也察觉了不对劲，问道:"你俩咱回事啊，刚刚在房里不聊得挺嗨的吗?”

程爻：食不言。

“唉——你别给我鬼扯,你小时候就喜欢吃饭拉着别人叶子讲。”

程爻：…...那是小时候。

“啧，叶子，你别听她瞎讲,在国外的时候她还总念叨着你哩。”梅姨对叶落说。

程爻放下筷子，说了一句，

程爻：妈——

“哎,小梅啊你也真是的，俩孩子刚见面呢，还生熟着。”叶凛打着圆场，既然台阶都找好了，梅姨也就顺着下了“你说的对，得让她们增进增进感情。不如今天叶子就留下来吧。”

“这也挺好，我平时也不在家，让小叶一个人待着也不放心，不如来你家。”叶凛就这么应下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们俩当事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夜凉如水，上弦月轻轻勾住苍穹。

俩人都洗漱完了，看了一眼床，程爻住的是以前的房子，没有多出来的客房，所以俩人只能挤一间房。

叶落：要不……我打地铺?

程爻：你那身子冒能受得了?

程爻皱着眉头问。

叶落：那你的意思是.....你打地铺?

程爻：……你是白痴吗?

程爻拽着叶落，于是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程爻：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睡床?

叶落默默地拉开了距离，却被程爻拽回怀里，

程爻：跑什么?昨天不是还挺主动的吗?

她的呼吸打在叶落的云鬓上，痒痒的。

叶落：那不一样?

程爻：怎么不一样?

叶落：我昨天以为你是小哥哥!

程爻：那是因为你瞎。

叶落：……

叶顿了顿

叶落：你留个短发，穿得还中性，说话也雌雄莫辨，是个人都会认不出来吧?而且咱们都十年没见了，你去美国的时候才七岁！鬼知道你后来长成了这样。

程爻：……

程爻：（得，还成我的不对了。）

程爻自知理亏，默不作声地替俩人盖好了被子。

其实如果不是母亲趁着叶落洗澡的时候告诉她一些事情，她真的不愿再与叶落有交际了。

“爻爻啊，你是不是对叶子有啥意见啊?”

程爻：没有，我只是觉得……她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哎——”梅姨长叹一声，道：“叶子她的母亲离世了。”

程爻：什么？！什么时候?

“三年前，叶子的母亲自杀，叶母和叶凛二人本是伉丽情深，二人白手起家、携手共进才有了叶凛的今天。然而，人一发财就会贪，没过多久叶凛就搞外遇了，被叶母发现的时候，那小三已经怀孕了。叶母一时悲愤交加服毒自杀了。而那天，叶子刚放学面对的却是母亲冰冷的尸体。此后，叶子就酗酒抽烟、跳课打架，她早就自我放弃了……”

程爻看着叶落的睡颜，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那么微弱，叶落的世界太暗了，她只有一点点光，哪怕最后将自己燃烧待尽也不一定照得亮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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