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拨通了那个咨询电话。

在登录患者和家属名字的时候，那头的人突然有些激动。

“你是……付璇？”

“是。”

“你爸爸临终前提到过你们母女”

“喔”

“怎么了，阿姨这是得了癌症？”

“嗯，癌症晚期”

“什么时候过来，我给你们安排最近的一场手术。”

“三天后”

“好，到了打我电话”

付璇挂了电话。

背后早已站了一位。

“璇璇，你在跟谁打电话？”

“妈，三天后我们去治病”

付妈抓住病服的手紧了紧“去哪？”

“云南”

付璇知道她不会去，又补充了句“主治医生是爸爸的旧识”

付妈目光顿了顿，“好”

“璇璇，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付璇看了眼她，答应了。

办了出院手续。

付璇打了辆滴滴，人民医院离家远，这么晚了走回去不安全。

付妈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老式织布机上摆着一张照片。

她擦了擦灰，露出久违的笑容。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他也是个翩翩公子。

但一次意外，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很负责的娶了她。

给了她少女的安全感。

她没怪他，反而认为他是一个敢做敢当，光明磊落的人。

嫁给他之后，满怀希冀的期待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来看她。

盼星星盼月亮啊，他来了。

他推开她的房门，带着醉意。

还有类似那夜的绵延迷离。

她败在他的温柔眼里。

甘愿承欢膝下。

她也是初恋，很单纯，后来他每次来找她要，还以为这是恋人之间的专属暧昧。

但次数多了，她感觉不是很舒服。

因为不节制，发现得了病。

下身的病说不上的感觉，她开始慢慢厌恶他。

厌恶他的侵占，他的舔舐，他的甜言蜜语。

少女的梦破了。

发现她的不情愿和反抗，他开始惩罚她了。

不管她的呜咽，难过，一味的索取。

后来，生下了付璇。

他满心欢喜的认为是男孩，可他看见付璇的那一刻，心冷了半截。

他是男人，也想有个苗继承香火，单位里同事的儿子个个都会读书写字了。

于是他又强迫了她，想这次应该可以有个男孩了。

但去医院的时候，护士告诉他的消息不是生孩子，而是她的隐私病。

她看见他眼里的失望，彻底死心。

她想，要是他有那么一点点心疼自己……可是没有。

轻生的想法也有过，但还有付璇。

那畜生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死了，付璇也是女孩子。

继而让自己的女儿当生娃工具，毁了这辈子，那还不如让她来承受这些。

他当场把她逼到了死角，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像是疯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然昏了过去。

在医生的帮助下，他没有来吵过她，维持到她病好。

出了院，她走到那道昏暗的小道时，多想时光倒流。

她想杀了他。

后来，他真的死了。

泪怎么的就止不住。

他欺负了她半辈子。

可是这个一直欺负她的人突然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

他遭报应了，她应该开心啊，自己想了大半辈子的事，她终于解脱了。

但是心头那控制不住的剧痛，唤回她的记忆。

她想起他一遍一遍蹂躏她，折腾她。

她好恨啊，可是他现在死了，怎么就恨不起来。

她认为是被虐后遗症。

认为时间能淡忘一切，但时候她就会一点一点忘记那些不堪和不愉快，和她的女儿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没有，上天没有放过她。

一年，两年，三年。

三年用来忘记一个人足够了，可是她没有，反而记忆愈发清晰，仿佛就发生在前夜。

她在被逼疯的边缘。

心脏那儿啊有个疙瘩，是心结。

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可是人都死了。

后来，看着付璇一天天长大，那张熟悉的轮廓，她再次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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