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打这学校建校起就从外校调入工作,认识了晚一年刚毕业分配来的书虹,恋爱结婚。扎根于该校整整二十六个年头了,太了解学校每个同事的个性了,能说什么样话,做什么的事,他心里太清楚不过了。
只有一个教数学的男老师李树深,偶尔还能够在会上说几句,或在工作微信群发几句不满的意见,也算是个直爽的人。但他又不擅于表达,逻辑性不强,说话也没什么力度,说了基本上也等于白说。
即使这样,刘行也觉得李树深还是挺不错的,如果所有教师都能像他一样,当着校领导的面发些意见,至少在與论上能对学校权力形成一定的制约。然而几千年的奴性文化几乎流成代代相传的血液,巴结奉承已然成为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本能,谁都想成为领导最得宠的人,从而能从利益中分一杯羹。所以背地里发发牢骚,明里却忍气吞声或争相献媚是常态。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有谁晚上会在会上喷发什么意见。
“这次可不一样哟,连几个行政人员都挺有意见的。下午几个老师在办公室讨论的挺热烈呢。”书虹兴致地补充道。
“哦?都讨论些什么呢?”刘行这才有些听的意思。
二十多年来,他基本上对学校的任何事务不管不问,从不关心,就好像不是这个学校的教师似的,上完课就走人。每次开会,人是坐在那,魂游去哪就不知道了。有重点的事,都是书虹回家后再转达。你要问他具体工资,公积金什么的是多少?至今他也答不出来。你要说他什么,他就来一句:花那脑筋干嘛!还会少发了我一个人的?其实,会计出纳偶尔还是会出错的,书虹工资就被弄错弄少过一两回。
学校人事的任何信息都是书虹在家里念叨时,强塞进他的脑子里。这不,对上学期新任校长林灼的各种情况,他现在也有了大概轮廓映像。一句话,就是贪官胚子一个,官小胃口大,不是个好东西。
“怎么?有兴趣听啦?呵呵……”书虹得意的在他胸口轻推了一把,似在吊他胃口。
“爱说不说,我还懒得听呢,关我P事!”刘行故意装的不以为然的样子。他知道书虹也是直性子,就算他不想听,她也会接着说下去。
“粗俗!别老P的挂嘴上好吧?你觉得一个喜欢写诗文的画家言语粗俗好吗?”书虹时常对他的言辞不满。
“那些都是我的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生活上嘛!我不粗俗点,怎么衬托你的高雅,是不是?”没说完话便流里邪气地伸手托起书虹的下巴。他的粗俗时常是故意做给书虹看的,就让她这辈子去忙着改造自己。
“哼!你到底要不要听哪?”书虹扭头用力甩开他的手。
“听!我不听的话,你多难受啊!”刘行收回手。
“林灼校长上学期还说餐补和文明奖还在考虑,这次好象是做了决定了。”书虹又进入学校话题。
“什么决定?”刘行追问道。
“就是决定两项都不发了!听说行政会议上,几个行政人员的意见都是反对他停发,但没有用……”书虹跟他详细说开。
“看样子,他这是一意孤行的意思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下午课间时间,好些个教师在办公室都愤愤不平地议论林灼校长的种种不是。所以我说晚上这个会议有戏看了呀。”
“瞧你的兴奋样,估计你下午也没少发议论吧?我猜猜,你一定拿你一中的堂弟想到我们学校交流这件事来说事的。”
“没有,别人说的够多的,我哪有时间说这事,况且也不想说这没面子的事。”
“那大家都聊些什么?林灼身上有那么多事可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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