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公司里没有看到老板。”
“……方助,你继续在公司等着,有消息我们电话联系……”
当所有的情绪都临近于崩溃松塌的边缘,这一刻的丁林繁是真的有些累了……他就像一棵已经被虫蚁掏空腐蚀了的枯树,再也无力支撑起这个疲惫不堪的身体。
每勉力往前多走一步,一个新的足迹便就浅浅深深拓印在沙面。一层层的浪花高高卷起再扎低覆盖,闭眼,双耳听到的浪潮声一如既往拍打的极响,像是把呼吸声直接放大了超级多倍。顿足漠视着岸边海水的起伏荡漾,丁林繁整个人颓废凄凉地瘫坐在了沙滩上。鞋子里渗进了细沙,他低垂着头,敞开的衣角随风轻轻颤动着,被海风吹散凌乱的墨色碎发也没有了之前的尖锐和锋芒。
海天一色,寡淡萧瑟,垂下的零零碎发遮掩了他的眉目。
以前有个人在这里消失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静坐良久,一抹晶莹闪烁的泪水滑落至脸颊,割出一行泪疤,默然无力的滴落在成千上万粒细沙中。
他涩然垂目,咬紧牙根,一股强烈的、无法与之感同身受、如同椎心泣血一般的悲痛气息从他身上赫然弥散开来。
【十几年前某个冬季】
不适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碰”的一声巨响的关门声从楼下传来。
小任何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赤着小脚害怕地跑进了旁边与之相邻相依的房间里,瘦小的身体直接扑进了小丁林繁那不高大健壮却格外温暖安全的怀抱里。
没有开灯,屋里透着淡淡的明月光。
小丁林繁揉揉星眸撤去了困意,不慌不忙,像个小大人一样一边用手轻轻抚慰着怀里的人,一边放低声音又轻又缓地开口询问。
“任何,怎么了?”
“哥哥……我害怕……”
受了惊的小任何紧闭双眼,用糯糯的奶音埋头答话,害怕得双手一刻也不放松,一直紧紧的揽抱在丁林繁的脖子上。
“不怕,不怕…”
在房间里一直辗转反侧,还未完全入眠的丁林繁也听到了刚才那声响彻整栋房子的关门声。借着几分月光转头瞧了一眼墙面上的卡通挂钟,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是谁又有事出去了吗?
不会是……
小丁林繁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太好的预感。
开了灯,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敞亮了许多。
刚刚还害怕的不得了,现在已经在一旁安静乖巧的睡了过去。闭着眼,嘟着嘴,肉呼呼的两只小手十指相扣紧握在一起,见到小任何这副可爱的睡相,小丁林繁的嘴角悄然无声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小丁林繁又是一夜未眠,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昨天晚上又是他的爸爸摔门出去了。
于是在哄睡了小任何后,他就一直眼巴巴的连夜苦守在客厅,可现在天已大亮,他却始终没有等到他的爸爸从外面再回来。
父母的争执不休过后是一场无比残酷的落寞。
他黯然失落的起了身,去厨房倒了杯牛奶而后满怀担心地去了父母的房间。紧捧托盘楼上房门大开,映入眼帘的一幕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凌乱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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