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庆祝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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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后，两人回到画室。王默下午还有几节课要上，于是她让水清漓先去她办公室。

“你可以玩会儿我办公桌上的电脑，或者睡会儿休息会儿，等我课结束了来找你。”王默像在叮嘱小孩子不要乱跑一样。

水清漓点了点头，走向她工作室，王默这才放心走向教室。

水清漓在王默的工作室里转来转去，对人类世界的许多东西感到新奇，最终他坐到了王默的办公桌前。点开她的电脑后他的心跳就开始“砰砰砰”加速，像是在做一些窥探少女隐私的见不得人的坏事，但既然是她应允的，不妨大胆一点、自然一点。

王默的电脑屏保是她和叶罗丽战士们以及各自的仙子娃娃的合照，水清漓看见后不禁有些感慨，因为那是他们十年前的合照了。

水清漓见电脑上的音乐软件上有首歌放了一半被暂停了，于是又点开继续播放了起来，那是王默的许多歌单之一，但那个歌单里只有几首歌。他享受着人类的音乐，心想着还不赖，人类的音乐融入了许多元素，但组合在一起有一种奇妙的和谐美。他也不敢再用她的电脑做些什么了，真的怕不小心窥见一些她不想被人看到的东西。

他忽然感到有些困意泛滥，于是在她的桌前趴下，嗅着木桌的檀香，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时，是被窗外一阵鸟鸣唤醒。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感觉头有点痛，迷迷糊糊去看电脑上的时间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人间三小时…仙境里怕是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了吧。

可人类的女孩还没回来呢。

王默此刻仍在教室里认真授课，完全不知道水清漓已经在她工作室里酣睡了一场。

……

晚上聚会的时候，许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水清漓身上，尤其是女孩子。

“默默老师，那个帅哥也是你叫来的吗？”

“是学生吗？好像没见过啊。”

见众人议论纷纷，王默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向众人介绍水清漓。

“他是水……水清漓，”这次王默终于及时开口，“是我发小，十年前出国留学，今天回来了。”

“十年？！”众人吃惊不小。

“那默默老师，你一直在等他吗？”有个学员大胆提问。

“对呀。”王默笑着，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水清漓坐在一旁忍不住瞅了她一眼。

“难怪默默老师会拒绝贺老师，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呀！”小琪对着小吟挤眉弄眼。

此时无辜躺枪的贺荀煜呛了口水，幽怨地看向小琪，那眼神仿佛能刀人。

王默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小吟语出惊人：“那他这次回来，是要和你结婚吗？”

“结……”王默大脑短路了一瞬，然后涨红了脸，“啊？什么结婚？？！”

水清漓本来还在淡定喝茶的，一听这话也被吓了一跳，跟贺荀煜一样呛了口水，咳了几声嗽。

“你们不会结婚吗？”小琪和小吟的思路在同一条道上，十分不解地问道，“你不是等了他十年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朋友之间也有等待。”贺荀煜白了她一眼，“我说你们俩啊，一天到晚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贺老师，我看你是急了吧。”小琪笑着调侃道。

整个聚会的气氛都被带动了，大家笑了起来，只有王默尴尬地无地自容，感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水清漓轻轻拍了拍她垂在桌下的手，示意她坐下，然后凑到她耳畔轻声说：“没事，不用理会。”

王默根本不敢扭头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幸好这时候开始上菜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始聊一些其他的话题。

吃完饭后，王默起身准备去结账，却被打断。

“等下，有个惊喜。”贺荀煜笑了笑，从桌下端上来一个蛋糕。

“草莓蛋糕？”王默的确感到惊喜。

“是啊，庆祝怎么能没有蛋糕呢。”

“贺老师想得太周到了，我们都跟着饱口福呢。”

此时某人脸上拉下三条黑线，低声对王默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

“啊好。”王默匆匆点头。

水清漓再回来时，发现王默脸上已经被学员强迫着涂抹上了许多奶油，嘴里也塞了几颗草莓，说话都含糊不清的。他看着她笑了，觉得怪可爱的。

“默默老师，恭喜你获奖！！！”大家齐声笑道。

“希望下次我也能参加你们的庆祝宴。”王默说着开始擦脸上的奶油。

没想到水清漓按下她的手，重新抽了纸给她擦脸。他的食指扣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轻缓地擦，细腻而温柔，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他的一呼一吸她都感知得清清楚楚，奶白色的奶油最后确实被擦干净了，但她的脸却越来越红。

学员都惊住了，连起哄都忘了。

不是吧这两人，真当这里没人呢？

“咳咳咳咳。”贺荀煜一阵故意的剧烈咳嗽。

水清漓停下为她擦脸的动作，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奶油了之后才松手。

“习惯了。”他淡笑着，不知是在解释还是炫耀，“这就是我们以前的相处方式。”

“年纪小不懂事是一回事，现在长大了也这么没分寸吗？”贺荀煜撇了撇嘴。

“我没分寸吗？”他转头看向王默询问道，竟显得有些委屈。

“没……没事，我们确实是这样相处的，都……都习惯了。”王默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过来，红着脸解释道。

水清漓这才转头看向贺荀煜，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贺荀煜就是读出了几分得意！这个家伙果然在国外呆久了，做事也大胆！当着众人的面干这么没规矩的事还一点不知羞！！！

“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是天降，看来这次是青梅竹马上大分啊！”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别开玩笑啦！”王默是真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位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有人问。

“这次会留在她身边。”水清漓淡淡地笑了笑，王默却为这句话愣住了。

他是说真的？不可能，他留在人类世界太久会打破平衡…这大概只是应付学生的话吧……

“或者，带她一起走。”他目光幽幽，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王默的心里顿时点亮了一盏灯，她眼睛亮闪闪地看向他，目光中充满期待。

她轻轻牵住他放在桌下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大家互相传递了个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可究竟如何只有两人心底明了。

以故友的身份重逢，又以朋友的身份做尽了暧昧之事。

他们之间的那层薄纸是不能被捅破的，不然也是一种失衡。

他始终坚持“身为仙子，不能爱你”的道理，却又舍不得松开与她交握的手。他很想握住，很想永远握住，却握不住。他能做的就是在此刻多索求一会儿她手心的温热，然后恋恋不舍地松开。

王默感知到有股力量隐隐地挣脱她时，她承认自己是失望的。可本来也没有多期望，所以并没有为此影响多少情绪。她轻轻地松了手，放回了桌上，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向大家敬了一杯酒：“这一杯我敬大家，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我的庆祝宴！”

大家也立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王默喝下去后却感觉不对劲——这是葡萄汁啊？难道自己倒错了？

看到一旁的水清漓一直盯着自己的杯子，然后冲她扬了扬酒杯一饮而尽，王默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敢情是你小子调包了啊！

一开始挨个传菜单点菜的时候，水清漓就只看了饮品那栏，点了个和酒的颜色最相近的葡萄汁。别人倒酒时他倒葡萄汁，趁着王默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的和她的对调了。

他感觉王默酒量应该不太好，不然之前不会喝醉那么多次。

“为什么不让我喝？”她有些气鼓鼓地小声问道。

“你酒量不好。”水清漓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这事王默承认，但她没想到水王子会知道。

“猜的。”他撒谎不打草稿，明明就是因为来人类世界偷偷看过她，见过她喝醉无数次。

王默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得罢休。

吃完饭到前台结账时，柜台小姐姐指了指水清漓，笑着说：“这位先生刚才已经来结过了呢。”

“啊？”王默转头看向水清漓迟疑了一下，原来水王子说去卫生间是来结账的……

“收下吧，重逢的见面礼。”他笑着，在餐厅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耀眼。

王默凝望着他，被他那一笑勾起了太多太多回忆。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眸光暗了暗。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将阴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如果最后我们错过，我应该也没有能力再爱上别人了吧。

但是，亲爱的王子啊，我只期待后来的你能快乐，不论你的未来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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