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溦望着他的视线,逐渐又朦胧了起来。
“前辈……”
她哽咽地唤了一声,拒绝的话终是说不出口。
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两年前,她不过是顺手帮他解围,哪里就值得他感念至今。甚至为了她,不惜违逆家族的意愿。
藤真健司看着她,柔声道:“因为我也想守护你,溦溦。”
守护她?
仙道溦怔住了。
他想守护她?
仙道溦不禁扬起了嘴角,模糊的视线不知怎么突然间清晰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脸上划过了两道温热的湿意。
藤真健司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拭去了她落下的眼泪,然后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掌中。
“溦溦,你现在能不能开始考虑和我交往的事?”
仙道溦看着他,含着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考虑一下。”
藤真健司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趁热打铁地确认好明天的约会。
“你明天三点到学校。等我训练结束,我带你去镰仓的店喝下午茶,好不好?”
仙道溦又点了点头。
藤真健司见她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心才彻底放下了。
于是便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学校外走。
仙道溦低下头,偷偷看了看被他牵着的手,小声说了一句:“我还在考虑呢。”
藤真健司脚步一停,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不会影响你考虑。”
仙道溦脸一红,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藤真健司把她送到家后没有马上离开,直到看着她进了门,才朝站在不远处的高桥光招了招手。
高桥光连忙跑到他面前:“少爷,有什么事?”
藤真健司道:“第一,告诉藤真隆太,他要是搞不清他该听谁的,就滚回东京。第二,通知镰仓的SKY CAFE,让他转告阿牧,明天的咖啡厅只能让他们用到4点。”
他吩咐完了,才上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都快要8点了。
藤真元树和妻子藤真理惠都在客厅里等着他。
见他回来了,藤真理惠连忙问道:“吃饭了吗?”
藤真健司摇了摇头。
藤真理惠忙道:“你去换衣服,我去把菜热一下。马上就好。”
藤真健司依言上楼换了衣服,然后去餐厅吃了晚饭。
吃完饭后,他来到客厅坐下,对依然等在那里的藤真元树道:“我送溦溦回家,所以晚了。”
藤真元树关掉了电视机,然后问他:“你当年执意要留在这里考翔阳,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吧?”
藤真健司笑了笑道:“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但阿牧确实是位优秀的对手,你们也没有猜错。”
藤真元树点了点头,又问:“你在翔阳,仙道社长和神校长有单独见过你吗?”
藤真健司道:“神校长前几天有找过我,让我担任球队的教练。”
藤真元树惊讶的挑了挑眉:“让你当教练?那你们球队原来的教练呢?”
“据说是病了。”
藤真元树沉吟了片刻,尔后道:“你答应他了?”
藤真健司道:“当然。”
藤真元树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终是笑了一下:“你去休息吧。”
藤真健司颇为意外地看了看父亲,才起身上楼。
等他离开后,藤真理惠来到客厅,在藤真元树身边坐下。
“看来不是仙道家有意让仙道小姐来接近健司。你看神校长这安排,感觉也像是在考验健司,不是完全同意他们在一起。你也别老是阻止健司和她见面,健司会疑心的。”
藤真元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和大哥商量过了,先让他们来往试试。最好就是健司受不了她的脾气自己放弃。如果不能这么理想,就只能等健司对她的执念没这么深了,送他出国留学。”
藤真理惠思虑再三,含在口中的那句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健司既然是因为她留在这里,怕是不可能放弃的。
藤真健司也没想到,父亲今天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他回到房间坐了一会,然后给花形透打了个电话。
“花形,你明天早点来学校,我有事要问你。”
只听花形透似是笑着叹了口气:“你是要问溦溦小姐的事吧?”
藤真健司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花形透想了想道:“我是没什么不方便。不过她那边,有些事确实不能说。”
“那你把能说的告诉我。比如,你和她认识多久了,为什么她对你的称呼不一样?”
花形透闻言不由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藤真,你是真的喜欢她啊!”
藤真健司撇了撇嘴:“不行吗?有什么问题?”
花形透连忙摇摇头,边笑边道:“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她对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当然,我也是。透哥哥这种称呼,听着亲近,其实是叫外人的。她神家的表哥叫神宗一郎,被她叫做‘郎哥哥’。气得那位神君敢怒不敢言,还整天担心自己哪里得罪她了,为什么被她当外人。”
藤真健司听到这里,也笑了起来。
“我小时候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但是是和望月亚美小姐一起陪着她,再具体的就不能说了。她为人其实还不错,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不堪。任性是任性了些,但绝不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我觉得吧,她其实比那些装腔作势的女生还要善良。”
藤真健司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花形透想了想又道:“藤真,你和她在一起,你父母同意吗?仙道社长呢?她可是仙道社长的掌上明珠,神家那边也特别宠她。神校长突然让你接管球队,是不是因为她?”
藤真健司道:“应该是仙道社长想考验我吧。对了花形,你知道仙道社长为什么这么宠她吗?宠到什么地步?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更重视男性继承人才对。”
花形透仔细想了想才道:“她父母去世后,仙道社长昏迷了好几天。当时是她天天跪在仙道社长的病床边,一遍又一遍地对仙道社长说:‘爷爷,我是溦溦。我没有爸爸妈妈了,爷爷也不要我了吗?’”
花形透说到这里眼眶一红,声音也带出几分凝噎。
他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她说到后面嗓子哑了,声带也受了伤,但仙道社长却是奇迹般地醒了过来。我爸爸一直说,救了仙道社长的不是他,而是溦溦小姐。仙道社长也是这么以为的。我不知道仙道社长宠她宠到什么地步,但我觉得她在仙道社长心里,是比自己的生命更珍贵的宝贝。藤真,你真的是决定和她在一起吗?以她的经历,怕是很难去喜欢人,相信人。你们两家素无往来,你们家真的能接受她吗?”
藤真健司静静地听着花形透的话。她的经历,他自然知道,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详细且让人更加怜惜的过往。
在花形透语带凝噎之时,他的眼中也不觉泛出些许泪意。
待最后花形透又问了他一遍时,他缓缓地却是郑重地答道:“我喜欢她,绝不会因为谁不接受她而放弃。她对我,很重要。”
藤真健司放下了电话后,伸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眼睛,然后取出了一份资料。
那是仙道溦的资料。
这份资料是两年半前,藤真平义给到他的。
资料上的照片,是大概四五岁时的仙道溦。她独自一人坐在花丛里神情慵懒,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几许不屑的笑意。
资料上的第一句话就写着:仙道溦自六岁后,再无照片流出。神家的安保能力,再无出其右者。
藤真健司怔怔地看着照片,许久方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抬手在她的脸上点了点。
在还没有见到她之前,他就在这些白纸黑字间认识了她,并记住了她。
半年后,在那场他第一次出席的正式社交宴会上,他终于见到了她。
那是一场于仙道溦而言再寻常不过的宴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是她第一次涉足东京的社交圈。
东京的帝国酒店,一家她并不熟悉的酒店,出席的人她也不是全认识。所以在被迫跟着爷爷问候了一些政界人士后,她就想溜了。
在宴会厅逛了一圈,吃了点东西,看时间还早夜色正好,便想去附近的东京塔看看。
她懒得绕一圈回房间换衣服,就给留在房间里的三井真打了个电话,让她给自己送套衣服过来。
等三井真来了之后,她就拿着衣服去化妆间换下了身上的礼服。
从化妆间出来后,她就看见化妆间通往宴会厅的走廊上,多了两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男生。一人拿着一个酒杯,躲在走廊的花盆后悄悄地喝着。
那两个男生她倒是认识,也是神奈川社交圈里时常见到的熟人。
这两个人偷酒喝也不是什么大事,发现被她看到了也没在意。只是朝她比了个手势“嘘”了一下,然后两人就一口闷完了杯中的酒。紧接着,又从花盆和墙的空隙间拿出了一瓶洋酒。
仙道溦从他们身边走过时,看了眼那个酒瓶,脚步顿时一个踉跄。
居然是瓶威士忌!
仙道溦站在大花盆前犹豫了一下,果断回到化妆间又换上了礼服。
以她的判断,这两个男生最多十分钟,要么发酒疯,要么当场醉倒!
至于是哪个,就要看他们之前干掉的那杯茶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了。
哎呀呀!看看!小小年纪就偷酒喝!在这两人的衬托下,她可真是太乖巧了!
她要看热闹!
等这两个人醉倒了,或是发酒疯了,第一时间叫人来围观!
这可比东京塔什么的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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