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娘家人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珊瑚别过头看着远处，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弥勒想劝架但扭了半天嘴，终究也没开口。七宝更是径直跳在戈薇肩膀上，他显然也不太满意少司命的语气，但终究也没向着犬夜叉说话。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一片死寂中戈薇把书包放地上，背对着所有人。

“让大家走吧，没必要……我不想听这些。”

她低着头说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真的用不着继续了，他不是那种人……是我……”

少司命转过头看她。

“你给我闭嘴吧你，”她干巴巴吐出几个字，“我是你家里出钱雇的老师，搞清楚你还没属狗呢，你姓日暮！！你娘家没做出重男轻女卖姐姐养弟弟的事……”

她朝着戈薇走了两步，女孩下意识退到边界，后背头发几乎被成片烧起来。

“你就得当个好闺女，学习工作给家里拿工资替你妈分担家务照顾爷爷好好教你的亲弟弟。”她说着用大拇指戳了戳身后，

“这就是你抛家舍业大老远追的男人？让你打白工不让你找对象，到头来到给别的女人放空炮？？

少司命长出了一口气，从前襟掏出一份描金的血字契约。

“这是你家人的血契……我告诉过一家人的血缘能让我给你一个保护身体灵魂的防护，他们毫不犹豫拿刀割了血管，包括你那个上小学的弟弟……”

戈薇捧着那张单薄的书契，从头到脚都在发抖。犬夜叉呆在原地，；脸上是同样的后知后觉的惊愕和愧疚。

怪不得这么热的天气，他们都穿着长袖……她早该想到了。

“为什么……”戈薇猛地抬起头，“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

少司命没有丝毫歉疚。

“因为不这么做，你压根不在乎他们有多关心你，你也压根不会意识到自己将来要放弃的到底是什么……你这个猪脑子，拿自己后半辈子的命数去赌男人，还是一个不拿你当回事还让你白白卖命的”

•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给人拼死卖活打白工，毁着自己前程学业不要也的帮人做事还人情……我收钱，而且一分钱一分货，我得替你的家人去照顾你，给你谋划好前程。”

少司命重新转过身。

“说起这一层关系，我想我们彼此也都有误会。”

“不单是你们，很多人好像都觉得……犬夜叉与桔梗当年有过伤痛的感情，所以戈薇作为穿越来的转世，天生就是为遇见你、嫁给你、弥补你前世遗憾的，她生下来就是你的姻缘。”

她说着挑了挑眉毛。

“别做梦了。”

“五十年前桔梗和你也并非夫妻，无婚无书无媒无聘，在一起是你们男女之间两相情好口头约定，分手也不过一拍两散算不得什么。桔梗尚且如此，戈薇作为转世，就更不欠你了。”

“她俩都是因为喜欢你，才选择了你……不是天生就该欠你，上辈子没还下辈子贴，要你心安理得，钢牙追不得她，却要你追得了别人！！！”

•

犬夜叉脸色惨白站在原地。

“别以为全天下女人都想着迁就你，你在她们眼里是英雄……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15岁的普通男人罢了。”

“想着桔梗却霸着戈薇不放，想让戈薇陪在身边却对旧人念念不忘，你乐意给桔梗报仇是你的事，日暮家的女儿凭什么要掏空娘家去补贴你给你还情债？你情深义重，她当小三，说话都要低人一头的！！！”

•

“既然你两个都不想伤害，那恶人我替你当吧！”

少司命猛地抓起戈薇的手，径直冲向古井。犬夜叉下意识冲上前，少司命弹起结界把他狠推在一边，戈薇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少司命一把扔下食骨之井。环绕在四周的火焰笼子瞬间涌向井口，将整座井封的严严实实。

犬夜叉彻底惊呆在原地，他看着站在井边上的鬼女，又看了看被封的水泄不通的井口。

“你做什么！！！”

“帮你解决问题啊……”

少司命双手抱胸。

“你不是说要保护桔梗吗，我当然要替你处理最大的麻烦。”

“横竖你一直恨我把桔梗推给奈落，现在我站你这边，你俩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这下你总不能再怨我了吧？”

“你不用担心那边，阵法是无解的，戈薇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她永远不会再干扰到你俩的感情……”

“至于陶土身体什么的更不用担心，”少司命毫不留情掐掉所有的退路，“海国以西是群妖之地，那里有一座收留半妖的红莲岛，里面有一具用五十年前用桔梗的鲜血制作的肉身，你们可以把它夺回来交给我，她随时都能变成人类，满意了吗？”

她说着提起戈薇留下的书包。

“狗日的，全家都特么是狗日的”

少司命用中国话骂骂咧咧的彪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往村子走去。

珊瑚用胳膊推了弥勒一下。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弥勒：“就是……就是他们一家都和犬妖结过婚……”

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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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失去光芒，只剩下封口流动的火焰，一但他人靠近便会烧起灼热的焰流。桔梗从树后缓慢走出来，这一次离开的不是她，但感觉完全不对了。狐妖七宝趴在古井外的泥地上，眼神中没有敌意也没有责怪，但透着隔膜和疏离。法师和除妖师都皱着眉头，末了珊瑚提起飞来骨，一声不吭转头离开，弥勒看了两人一眼，但也终究没有说什么。

犬夜叉低着头，眼里是前所未有的颓丧和失落。

“我去劝劝她，”桔梗说道。

“她一向都是那个脾气，话也难免偏激，不能全信的。”

她说着同样返回村子，留下犬夜叉独自坐在古井边缘。

他不能再去追戈薇，但也没有追自己。只是守在古井边缘，就好像一直等，那个女孩就能重新从古井回来一样。

然后桔梗听到了来自心底的叹息声。

很轻的叹息，带着某种无法转圜的定局终于呈现在眼前的失落，还有一种很隐秘的，心结终于舒展后的轻快和解脱。她应该难过的，但或许她是和道士待久了，那些原本觉得痛彻心扉的事情，就这样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人都应该向前看，她是这样，犬夜叉也是这样。

她很惆怅，却并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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