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秦翡点了葡萄酒，侍者端着酒进来，给秦翡看。

“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喝青梅酒了，到秋天的时候，喝些杨梅酒。现在，就只能将就着喝些葡萄酒了。去秦岭最好的葡萄，可以吗？”秦翡询问林珊意见。

“都可以的。”林珊有些局促地坐在秦翡的对面。包房不大，偏日式风格的装修，又带了些古风的气息。墙上挂着两幅水墨花，林珊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不是一般的装饰画。林珊第一次单独和秦翡吃饭，还是在这样考究的环境里，心里就莫名的坠坠起来。

秦翡示意侍者给林珊倒酒。

“酒放下就可以。菜上齐后，不需要服务了。”秦翡沉声向侍者交代了一句。

“好的。”侍者放好酒，退了出去。

“趁口腔还没有被杂物污染，先来浅唱一下葡萄的久酿后的香气吧。”秦翡端起高脚杯，浅浅的旋了下酒杯，杯底的酒随着杯子在杯壁上画出好看的弧线。

林珊端起酒杯，看着秦翡的动作，不知是否该和秦翡捧杯。迟疑了一下，自顾地喝了一下口。酒顺着口腔，向食道滑进，有葡萄的香气，但很快被酒精的刺激掩盖，待酒通过食道，进入胃里，口腔就又回荡起了葡萄的香气，是林珊没有尝过的味道。

“好喝吗？”秦翡看林珊微微皱眉，想她大概是不习惯酒精。

“还不错。”

“平时喝酒吗？”

“偶尔会跟同学去喝啤酒。”

“酒量好吗？”

“一般吧”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短暂的等待后，侍者推开房门，推着餐车进来上菜。

“帮我拿一瓶白酒。”

“是” 侍者推着餐车退出房间。

“他也不问你什么白酒？”林珊有些惊讶，秦翡只说要白酒，并未说品牌，侍者应声就出去了，什么也没有问。

秦翡抿嘴一笑，“老板和我的老朋友了，我是这里的常客。如果我没有特别说明，点的白酒就是老板自酿的大米酒。一般客人的喝不到了。”

“难怪。”林珊恍然，不住地点头。

“要不要尝尝？”

“不了，我喝不惯白酒，太辣了。太容易醉了”林珊摇摇头，神色突然变了，低下头，夹着碗里的菜吃。

林珊人生里唯一的那一次醉酒，秦翡也在。

秦翡似是看出了林珊的心思，也便没有再追问。从桌上夹了菜，放在林珊的碗里，“这鸽子的做法别处的没有的，尝一尝。”

“谢谢。”

秦翡自顾地喝着酒，一杯续着一杯，看林珊认真地吃饭，也不和他说话，便忍不住开口：“林珊，你跟我没有话可聊吗？”

“嗯？”林珊嘴里正叼着一只虾，听他这么说，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见你和梓枫，常斗嘴。我和他年龄相当，你对我好像不如对他自然。”

“他欠呗。”

秦翡扑哧笑了，又继续喝起了酒。

林珊看秦翡一直在喝酒，也不吃菜。伸手拿了公筷，夹了一块山药放在秦翡的碗里，“小珏最喜欢吃山药了，就算是蜜汁的，他也还要再蘸点儿白糖。”

秦翡听林珊提起秦珏，楞了一下，拿起筷子，夹起她夹来的一整块山药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听说心里苦的人，会很爱吃甜食。”

林珊不知道秦翡为什么会这么说，转念一想，自己刚刚说秦珏爱吃，还要蘸糖，想他大概是想秦珏了，有些后悔。今天从机场出来后，大家似乎刻意地避开和秦珏有关的话题，可此时，她竟然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便有些后悔。

“也不一定呀。口味有时候是天生的，和生活没什么关系。”林珊想了想，还是反驳了回去。

“也对。”

“你是不是今天特别想喝醉呢？”林珊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对面一直喝酒的秦翡，“我陪你喝吧”

秦翡看着林珊，并没有回答，只是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放下酒杯，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两眼直愣愣地看林珊，许久，“你和梓枫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年元旦，钟佳淇和小武去唱歌，陆梓枫也在，就认识了。”林珊也向后靠在椅背上，回想那年迎新晚会上难喝的酒和KTV里冷冰冰的陆梓枫。

“你喜欢梓枫吗？”秦翡仍旧维持的姿势，看着林珊，更深地。

林珊看着秦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张了张嘴，轻轻吸了口气，“不喜欢。”

秦翡不说话，看着林珊的眼神里，是林珊读不懂的情绪。如果林珊可以看见秦翡眼球上的倒影，就会明白此时，这里只有她。

秦翡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酒瓶往茶杯里倒了慢慢一大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林珊看着他，知道他此时大概内心是孤独和不舍的，对秦珏。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便也没有再出声。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秦翡的眼神终于迷离。

“走吧，送你回去。”秦翡起身，眼前一黑，赶忙伸手按桌上，保持平衡。林珊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发现秦翡没有跟上，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站在桌边，想他大概是喝醉了，就走过去，站在他身侧，“还好吗？”

“嗯。”秦翡微闭着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但似乎是徒劳。

林珊看他微闭着眼，并不动，确定他是喝醉了，伸手掺住他，“你手机呢？拿出来，给钟叔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你。”

“不用，我们出去吧，他一直在门口等着的。”秦翡努力睁开眼，移步要往门口走。林珊赶紧搀住他，秦翡顺势抬了胳膊，搂住林珊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出了包间往门口走。

车停在门口不远的地方，钟书从车里看见林珊搀着秦翡出来，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秦翡从来没有喝醉过。赶忙解了安全带，开了出门跑过来。“翡少爷喝醉了？”

“嗯，钟书，你扶他去车里，我去结账。”林珊抬起秦翡的胳膊，从他怀里钻出来，把秦翡交给钟叔。秦翡不满地皱眉，搂着林珊的胳膊使劲地压着她肩膀。

钟叔搀住秦翡，“不用了林老师，老板会自动从翡少爷的账上扣的。咱们走吧。”

“这样啊，那走吧。赶紧扶他去车里。”

到了车边，林珊先坐进去，钟叔搀着秦翡也坐终于坐了进去。秦翡歪着头靠在林珊肩膀上，伸着胳膊环住林珊的腰。

林珊扭头看看他，“这样不窝得慌吗？”

秦翡摇摇头，头往林珊脖颈里又拱了拱。

“好吧。你不难受就行了。”林珊抬手绕过他的头，拍了拍秦翡的肩膀，将他环在怀里。

“林老师，送您回学校吗？”钟叔扣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林珊看了眼窝在她肩膀的秦翡，朝前回声：“回秦宅吧。秦总喝了这么多酒。”

“好。”

秦翡似是听到了林珊的话，抬起头，屁股往后挪了挪，然后躺在林珊腿上，闭上了眼。

林珊低头看了看秦翡，伸过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揽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滑下去，不一会，他的呼吸均匀起来，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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