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史密斯的选择（4）

埃尔文团长下达了“撤退”命令。

参与了这项计划、被团长纳为心腹的老兵们，都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却是如此地不甘心。

那么长时间的心血，为此不惜隐瞒了此次行动的根本目的，牺牲了那么多同伴的性命......

就这么......

可是，除了撤退，他们对此前的状况毫无办法。

利威尔来到埃尔文的身边。

这一次，埃尔文显然被打击得很严重。

埃尔文·史密斯：被敌人摆了一道。

不是说被吸血鬼摆了一道。

而是“敌人”——

或许，是到现在为止，埃尔文也不确定他现在的敌人到底为何吧。

利威尔：什么表情啊，你这是？

埃尔文永远都是那么平静从容地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事态，不管是怎样的危机，他仿佛都能轻松化解。

那双神秘、深沉又难见底的蓝色眼眸中，仿佛装有整个世界的智慧与自信。

但是这一次......

利威尔发现，他罕见地露出了惨败的、难以接受的表情。

嘴角有点点弧度。

是自嘲，是惨败的教训。

埃尔文·史密斯：敌人早就做好了抛弃一切的准备。没想到，为了销毁情报，竟不惜被吸血鬼吸血、分食。

但很显然，利威尔不打算再战场上安慰他。

利威尔：在审判所说得那么大言不惭，如今却落到这个地步——

利威尔：就这么灰溜溜回去的话，艾伦，还有我们，该怎么交代？

埃尔文·史密斯：回去的事回去再考虑，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减少损害，安全撤退。

埃尔文看着眼前的景象。

没有像其他新兵一样直犯恶心，而是觉得挫败与不甘。

没想到，他竟然被敌人逼到了这个份儿上。

早已看不清女吸血鬼的样貌。

风声依然紧促。

杂草、灰尘被女吸血鬼操控的风卷得到处都是，视野不好，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这模糊不清的视野，让埃尔文想起了五年前。

五年前，玛利亚之墙被毁坏的时候。

也是这样模糊不清的视野，不过那时候，不是因为风的缘故，而是当时的吸血鬼将“冰”操纵得如火纯青。

那铺满了一条又一条街道的冰面，被太阳炙烤着最终融化。

也可能是因为那个吸血鬼消失的原因。

总之，到处都是被蒸发的水蒸气，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那样的情况下，那只会操纵冰的吸血鬼，消失了。

并且，这五年来再没出现过。

他一定还在什么地方藏着，等待着给人类更致命的一击。

那么眼前的女吸血鬼呢......

利威尔：既然要撤退，那我去通知我的班。

埃尔文·史密斯：等一下，利威尔。

利威尔刚转过身，正要扣动扳机，便被埃尔文叫住了。

他停下，等他的下一句话。

埃尔文·史密斯：你去补充燃气和银刃。

利威尔：时间紧迫。我认为已经够了，为什么？

利威尔总是不明白埃尔文的指令。

他的眼光总比自己高远得多。

但他最近，学会反问了。

有一些时候，情况不紧迫的时候，埃尔文会稍微告诉他一些这项命令的前因后果，但更多时候，他什么都不会说。

只是对他说——

埃尔文·史密斯：这是命令。听我的。

利威尔看向埃尔文。

这时，埃尔文的目光也在利威尔的身上。

埃尔文也知道，面对利威尔时，他不需要过多地解释什么。

利威尔：明白了，埃尔文。

看吧。

利威尔：我相信你的判断。

利威尔说完，埃尔文才移开目光，再次看向那群分食女吸血鬼的“野兽”们。

利威尔离开，去马车补给班补给燃料和银剑。

埃尔文看着地上的狼藉一片，再次陷入了思考。

女吸血鬼。

和那个会操纵冰的吸血鬼。

叛徒。

间谍。

人类。

吸血鬼。

化身为人类的吸血鬼。

化身为吸血鬼的人类。

调查军团中有叛徒，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

驻扎军团中有叛徒，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

宪兵团中有叛徒，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

人类中有叛徒，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

但利威尔，永远不会背叛我。

而我，永远不会背叛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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