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队和V队剑拔弩张,而我夹在他们中间不知所措……就怪了。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我对自己的美貌和才华有高度理性的认知,从前双方争强我的事情也时常发生。比如我大哥和二哥会幼稚比量谁在我心中的地位比较高,即使次次碰壁,但古木瑾从来没放弃尝试,期待某天我愿意怜悯他,说出那个不一样的回答。再比如刘先生和莫里蒙多不止一次在宴会上为谁跟我跳第二支舞发生争吵,我的第一支舞属于父亲或兄长,第二支舞则自己做主,为此,这群黑暗中奔走的残忍的狼们,不惜像孔雀一样开屏,以求得我的一句话。
而我看似是这种争斗的奖品,但其实最终的胜利者能不能摘取自己想要的果实还要看我的心情如何,只要胜利就有好果子吃,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又不是什么没长嘴的花瓶,他们当然也对我极尽尊重,如果我感觉没意思或者恶心,我是不会给他们中的任何人面子的。
洁世一的战斗力这么高也是我没想到的,看看御影玲王黑的能滴墨水的脸就知道他的那句话有多戳这位公子哥的肺管子了。就连凪诚士郎也收敛了懒散的模样,金属质感的黑色和金色渐变的眼睛变深,眼皮却还是耷拉着,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但他却是最先开口反驳洁世一的:
“为什么鸣舟不能是我的人?”
我:“……”
洁世一:“……”
御影玲王:“……”
在场的其他人:“……”
凪诚士郎这个遣词造句的小天才不觉得自己话有什么语法上的错误,认为这种简单粗暴的疑问句幼稚园的三岁小孩也能听懂,所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他和玲王第一次见面时也是直截了当地朝他要钱来着。
“好麻烦啊你——”凪诚士郎看着眼前艳丽的“少年”和他身后那一大堆麻烦嘟囔着说道,“说话也好麻烦,呐,鸣舟,我不说你也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哈,什么为什么这家伙不能是你的人啊?”千切豹马沉着脸开口,“做梦的话趁早滚回被窝里睡觉吧。”
“我也很想现在就休息,红头发的。”凪诚士郎的眼珠转向千切豹马,然后又落在我身上,“但是有东西还没拿到。”
“小舟舟可不是你口中的东西哦🎵”蜂乐回笑着道,语气里不乏怒意,对于凪诚士郎疑似不尊重古木鸣舟的话,蜂乐回可不能不管,“再敢这么说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注意你的口气,河童头。”御影玲王转向蜂乐回,用身体把后背上的凪诚士郎挡住,虽然这话是凪说的没理,但也不能己方的人被对方说了去,“想打架的话我随时奉陪。”即使对面人多也不带怕的。
剑诚斩铁配合地站在他旁边,一副有什么变故时刻准备着的样子。
“收回去!”国神炼介说,“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我的队友可不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在说鸣舟是东西…真是…反正你肯定能听懂。”凪诚士郎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他不想跟他们多解释,反正鸣舟肯定能理解自己在说什么,但为了彻底避免“少年”的误会,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怕麻烦的性格多问了一句:“你听懂了,对吧?”
[我们打个赌吧,凪。]
温柔的容颜,扬起的嘴角,明明是那么的好看,凪诚士郎却从中闻到了仅他自己察觉到的硝烟味,瞳孔微微放大,奇怪的是这个麻烦不令人讨厌。
——反而有些令人激动的热血。
我当然听懂了凪诚士郎的意思,如前文所讲,凪诚士郎是个和我相性超好的大宝贝没错,单从这一点,我就可以包容他那省略了过多要素的话中的歧义。他一直是被御影玲王牵着走的,对他这种得过且过,有着一辈子也不想动的人生信条的人来说,努力、奋斗、拼命等词,光是在字典里能被查到就已经是一种累赘了,而我此时说的话更是麻烦中的麻烦,我不是慈善家,现在该到凪诚士郎自己选择的时候了。
——他会选择接受,还是拒绝?
——我接下来对他的态度,取决于他自己的选择。
“什么赌?”
——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么麻烦的话。
轻轻松松的活下去不好吗。凪诚士郎的盯着“少年”,古怪的人物,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古怪,也让自己变得古怪。明明瘦瘦小小的,却浑身散发着一股狠劲,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简直是能吞噬一切的烈火,美的盛大,美的危险,美的冷酷。
所以,他当时问:
“你是人类吗?”
——魔力,“他”身上有一种吸引着他的魔力,他看不透,印象深刻。
摒弃掉手中的笔和纸,我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我们双方不用把什么话都直说,用不着都说出来,并且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大概事情就是这样。从一些只有我看的到的小细节可以看出:
我于是用手对他说:
[如果你能在比赛中从我手上进一球,那我就实现你一个愿望。]
[如果你进了两球,那就是两个愿望,以此类推。]
什么愿望都可以,想碌碌无为痛快一生的话,我就给你提供足够的钱,不会让你为生计发愁;想娶妻生子或者环球旅行的话,我给你找最专业的人伺候你,让生活充斥着奢华的美好;想成为亿万富翁或者从政风话,我百分百支持你,会给你打造出最完美的团队辅助你,让你风光无限;甚至如果凪诚士郎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找到办法把他送进外太空,太空旅游在当下可不是什么实现不了的东西,只要money到位……
“什么都行?”凪诚士郎从御影玲王的背上下来。
[当然,什么都行,即便你想要天上的月亮也没问题。]
“你是……认真的吗,鸣舟?”御影玲王的语气充满复杂,绝佳的学习能力让他和凪诚士郎在短时间内大概掌握了手语这项新技能,“可别到时候反悔了啊。”
[无所谓啊——]我云淡风轻地比划,[反正,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如果凪赢了,就给他当一把仙女教母。]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貌似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御影玲王。
“回答他说你接受赌约,凪,”他对凪诚士郎郑重地说,那双紫色眼眸中闪烁着看不懂的情绪,“即便你害怕麻烦的要死,即便你以后可能后悔。因为你如果说不,无论如何你都会后悔一辈子。”
凪诚士郎自然会答应,但我认为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个愿望的价值有多大,如果他赢了,相当于赢了整个人生,不用努力,不用拼搏,我直接让他坐上火箭冲向罗马,实现他梦想的途径近在咫尺。
到了最后,反而是在场唯二看的懂手语的御影玲王看的最明白,尤其是这玩笑般赌约的份量,在他的视角,我可能是个疯狂且愚蠢的投资人,他根本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提出这样赌约,因为即便是御影家的小少爷的他,即便他把凪诚士郎当珍宝,即便他也有这个能力让一个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他也从没想过真的这么做。
——古木鸣舟是个怪胎。
——这个结论让他兴奋。
“总觉得鸣舟你认识的人真的好多啊。”端着兑换好的晚餐,洁世一突然这样感叹,他完全没想到“他”还认识V队的人。
‘而且……他们关系一定很好。’他想,‘毕竟看的懂鸣舟的手语。’
洁世一默默把学习手语提上日程。
[没,我们不熟,才见第二面。]
“诶?”
V队的三人早就离开了,我和他们的交流让看不懂手语的人一头雾水,他们之后询问我定下了什么赌约,因为觉得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我便如实告诉他们了。
“古木大哥,我们也打个赌吧,请帮我实现愿望!”五十岚栗梦双手合十。
“你是什么仙女教母吗?这种事情都敢说。”千切豹马皱着眉头道,“万一对方提出为难的要求怎么办?”
“就算小舟舟是仙女教母,那个白毛也当不上灰姑娘。”蜂乐回说,“对吧,小舟舟,呐?”
成早朝日:“还有你,臭和尚,给我自己加油努力,不要总想着偷懒。”
我听出千切豹马是在担心我身份的问题,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在他无语扶额的叹息中把头上的毛巾解开。至于凪诚士郎最终能不能当上灰姑娘……我说的可不算。
——我祝愿他能赢的,毕竟我还没体验过当仙女教母的感觉。
拿了晚饭后还处于兴奋状态的Z队浩浩荡荡地回房间庆祝,虽然一口菜也吃不进去,但我这次表现的意外的听话,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把大家夹给我的食物一口一口咽下,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咀嚼的速度却放慢了许多。
就算再难受,生理期期间也不能不吃饭,十七十八岁的,对人格和身体的成熟是至关重要的时期,如果在这一时期无谓地糟蹋自己,到老时会感到痛苦的,这可是千真万确,我丝毫不敢懈怠。
晚饭结束后,我独自一人再次回到食堂,用剩余的积分兑换了一部手机。食堂的灯没有打开,我也没有打算打开它,手机屏幕发出的蓝光照亮了我的精致脸庞,就像一位执行机密任务的优雅女特工。
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不能打电话……好吧,还是能用摩斯密码打电话的,虽然能是能,但很有病。
那么拿到手机后,先给谁发信息呢?
我抿抿唇,望着初始界面和古木鸣舟的合影出神,那是我们在海上探险的时候照的。他几乎全身赤裸,身上的布料仅够遮住下半身的屁股,身体却白到反光。我则穿着一件修身卡其色裙子,头戴时尚遮阳帽,脚踏银色短高跟,脖子上系着香奈儿推出首个钻石珠宝系列“Bijoux de Diamants”的最新款,还随身携带了一本书,作为到达群岛之前一路上的消遣。
嘴角不自觉露出温暖的微笑,真是的,当初怎么会陪着他胡闹,明明两个人都知道,大帆船沉在海底两百米的深处,根本没人能够到达,而且家族里的研究员早就告诉我们,沉船的传说不过是某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为了私吞皇室的财富而编造出来的故事,但我早就习惯了他那诗意的古怪想法,所以也就把这次寻找大帆船的冒险当作他的又一次丰功伟绩胡闹了一番。
“看到我这完美的身体难道还不值得你兴奋的吗,宝?”古木鸣舟说,“总在沙发上躺着身体会生锈的。”
“滚啦,你屁股上的痣在哪我都一清二楚,”我拉拉遮阳帽,“先说好,如果你被晒黑了一个八度,我是不会再和你走在一起的。”
“这么无情的吗?”
“陪你出来玩你就知足吧。”
结果最后那家伙还是晒黑了,我却没像自己说的那样不和他走在一起。
出尔反尔这一点,我们兄妹俩真是像得不得了。
要是他还在,我肯定第一个给他发消息,但是他不在了,我却不知所措起来。
——给古木瑾发吗?
这个点他还在工作吧,坐在最顶层的房间批改一个个沾着鲜血的文件。
而且给他发消息我们能说什么?
……现在,应该还算冷战期吧。
——那给刘先生发?
不要,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生他的气,不想和他说话,看他把我的身体都搞城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了,现在这个伪绅士指不定坐在哪个棋牌室里,一边打牌,一边悠哉悠哉地等着我主动找他答疑解惑呢。
而且给他发消息我们能说些什么?
——给莫里蒙多发?
我看看今天的日期,发现今天正好是这个卷毛帅哥最忙的一天,来蓝色监狱前,他特意提醒我什么时候找他都行,就是不能在今天,因为今天要运输一批很重要的货,腾不出手秒回我信息。
“指不定这把能抓到大鱼,花田组嚣张过头了,不该碰的东西也敢来掺和,啧。”他砸吧一下嘴,“要是让我不能秒回大小姐信息的话,他们就死定了。”
……看来今天赶的不巧了,家族里最健谈的人也没有时间和我说说话。
和莫里蒙多聊天的最大好处就是,你不用自己想话题,不管多么尴尬的时候,他总有话聊。
我从不担心“给他发消息我们能说些什么?”这个问题。
——这种问题本来也不是我来担心的,只是今天心情是在烦闷。
蓝色监狱又不提供酒,真讨厌。
终于点开当下最流行的社交软件,一个不寻常的朋友+吸引了我的视线……现在有人加我?点进去看看。
头像是可爱的大白鲨吃鱼的图片,连网名取得也是大白鲨。
自我简介里中规中矩的写着:你好,我是黑名兰世。
3秒钟。
这是我反应黑名兰世是谁的时间。
我是过目不忘不错,因为东西都装在大脑中的记忆宫殿里,想用的时候上书柜里直接找就行,但有意思的是某些东西,特指时间久了的东西,特指被我分类为不太重要的东西,我都要“找儿”才行。于是我在被分类的人物区搜寻了一会儿,才想起黑名兰世这么个人是谁。
深粉红色头发扎着三股辫的少年的形象浮现在脑中,巴士上少年窘迫害羞的神情和可爱的鲨鱼牙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想高唱世界上不能没有可爱的男孩子。
唯一的缺点就是旁边坐了个下睫毛。
虽然这样看见你时高声尖叫你好可爱,看不见你时转头把你抛之脑后的作风不值得提倡,但起码最后我还能想起来他是谁,再次感谢自己优秀的大脑,到老了后阿尔兹海默症应该找不上我。
没有犹豫,我按上屏幕上[同意]的字样,并给对方发了个笑脸。
这时,食堂的灯忽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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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二子一辉的心情很好。
第伍号楼第九场比赛W队VSY队因为他踢进的一球而打成平局,那一球也意味着自己会成为Y队的夺分王晋级。
虽然某个美少年风度翩翩,却有着戏耍老鼠式的恐怖恶劣的踢法,外加深入对手内心,把自己完全看透并从里到外打击个变,然后在他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顺便赛后还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一番……
等等以上种种古木鸣舟罄竹难书的罪状已经让二子一辉自认为看穿那个混蛋美丽皮囊下腐烂的心脏,他却无法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去讨厌“他”。
早上起床会幻想古木鸣舟刚起床时眼睛的样子,谁让他的座右铭是“眼睛能体现人”,而古木鸣舟又拥有那样一双璀璨明亮的双眸,简直狂踩XP。
训练时会幻想到古木鸣舟是如何锻炼自己的,他十分欣赏身材不大却拥有独特进攻方式并能活用自己优点的选手,他身材不大,所以靠眼睛的优势弥补缺陷,明明古木鸣舟比他还瘦小,身体机能却除了力量之外远超他一大截——输给“他”后二子一辉特别调查了古木鸣舟的数据。
比赛时会不自觉幻视古木鸣舟在赛场上甩动长发的身影,简直像一匹欢快的小马驹,任性地超越所有人走在前头遥遥领先,二子一辉想着总有一天要让“他”看看自己成长成什么样子了,一定要报那场比赛的仇!二次元绝不认输!
不要怂,二子一辉,就是干!
可是在食堂偶遇古木鸣舟时,他的大脑却指挥着身体远离“他”的世界。
懦弱是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误会错过纠缠三四百章的罪魁祸首,如果二子一辉继续这样被看不见的恐惧支配,那古木鸣舟最后甚至会不记得他是谁,他将作为记忆宫殿中最不起眼的一张纸上的一行小字,但幸运之神就是如此的眷顾二子一辉,今天这个晚上,他再次碰见了那个“美少年”,而让他鼓起勇气的是:
——这家伙,看手机居然不开灯,眼睛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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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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