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想要的东西

还在毫无目的的的漂流途中，我望着远方海平面上的燃烧着的夕阳，转问向旁边同样靠着船舷的马克思。

“呐，把路飞继续放在这里，真的好吗？”

马克思深深吸了一口烟，那双苍蓝眸子被缕缕乳白烟雾掩盖，看不清神色的同时，他望向远方，“你得尊重事主的想法吧。”

“很多事你无法总按照自己的期望来做的，没法想当然。而你总是想要事事完美的结局。这世上本就不如意十之八九。”

“你是说这样的话，人只能随波逐流？”这话题似乎扯远了。

“我想，”马克思莫名顿了一下，“至少我是…”

意外从他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

拥有神秘魔法甚至可以说可应万愿，没有什么无法得到的马克思居然也会有无奈的感受。

这使我迷惑，于是一片摸索不清的茫然中我问他：“马克思，你难道有什么想要但始终得不到的东西吗？”

马克思沉默了。

沉默的最后，居然笑了出来。激动地被烟呛住，咳的厉害反问我：“…咳咳咳，你难道有吗？”

“……我？”

这似乎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眨眼间记起了那句话。

“……你将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每当你靠近你想要的东西时，你那被诅咒的灵魂就会将其摧毁殆尽。”

摧毁殆尽……

说的是，我想要的，都将会离我远去吗。

然而，奇怪的是，甚至，我连现在的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清是苦笑还是讽刺，我向马克思要了支烟，借他的火点燃了。这时候的他却没阻止我，大概为我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低沉，感到意外吧。

我夹在指缝中将烟猛吸了口，又辣又呛的烟雾呛到喉咙眼，又冲进肺里。我狼狈地猛咳的时候听见马克思在说我真逊。平息了那死一般的感受后我抬起头，只对他道：“然而马克思，其实我连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沉默地吸着烟。

仿佛写满了拒绝的脸上看不出他从我的话中读懂了多少。

但我继续了下去。

“我原本以为我想要的是向多弗朗明哥亲手复仇。但我却没有冲过去将其毁于一旦，或者是毁灭了我自身。”

“你说过为复仇而活很傻，明白了那之后我似乎就放弃了。”

“然而如今已不是那个样子。我已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呵……”马克思叹了口气，“前面说的一塌糊涂，无法理解。但有一个目的，真有那么重要吗？想要却无法实现，或者是本身就没有，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有固然好，但如果没有，你又是为什么会出海？”

“我……”我一时愣住，弄不明白他这样问我的原因。

没想到他接下来会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因为没有，你才会在这片海上不断启航，出发去寻找所谓的意义吧。”

“你说的……”我侧过脸看他，“好像有道理。”

“不要总用模糊的好像或似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只是帮你说出你没有搞明白的心思罢了。”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总而言之，说了句很酷的台词吧？别人告诉我的。”他笑起来，而我立即黑脸了，大概是笑得太得意忘形，他又被烟呛到。

看那猛锤胸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终于也心情舒适了，没好气地锤他一把，“搞半天还是从别人那听来的啊，我当是什么，白感动了。”

“噢居然还感动了？那发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吗？”

我笑起来，望着慢慢在夜空中显露的繁星，缓缓道，“大概是，能继续和大家一起航行下去，遇见更多有趣的人和事，这样的事吧。”

然而或许某一天我真的会因诅咒摧毁了这一切……

但不知为何，现在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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