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免者·子夜闻叹歌

她是看着太阳从墙角上升起的，也待过无数个漫长的黑夜。洋洋洒洒的阳光，跳在瑞王城府的瓦片上，又顺着牡丹花旁隔着一墙的玫瑰花瓣倾泻而来。

她倾了倾腰，抿了抿干裂的嘴，指间轻朝牡丹，却尝试着与那殷红的玫瑰一样沐浴于光之下。

“嘶——”光未曾触及，暗刺亦难防。

兴许玫瑰也已有了脾气，又与她一同困在了着高高的楼，暗无天日。

“我们已经在想办法将你调换出来，请你一定相信。”柠璃秋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收回了对光的渴望，轻轻倚在血迹斑斑的墙上。似乎又，恍惚了许多。

“已经有很多同志加入我们的队伍了，运动即将胜利，瑞拉将迎来新面貌，你想想…”

她慢慢地眯上了眼，反反复复地理清情报和柠璃秋交代的一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次险些暴露时堕入的幻镜与密室中之不停的洗脑…

·

“阿珩，你是瑞拉的百姓，也是由瑞王朝唯一栽培的女记者，你难道想你的国家，毁在那些不知好歹的学生中？”

“要我说，他们天天举行游行啊，大喊什么‘唯物’，可当子弹上膛时，他们又还不是…”

“你在听我说话吗，箬珩？”

……

她捣鼓着相机在瑞拉的各个角落里拍摄着人民的苦难——这是她从未见到的，也是从未拥有过的——甚至，她需要背着她的老师去做这件事。

她喜欢当一个记者，喜欢在稿纸上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文采，也恰风华正茂，激昂的文字与鼓动的人民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可，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

她就像是，被瑞拉束缚住了一般。

被获取的记忆也像一阵风般偷走了她曾经的热爱。

被时代牵制着，成了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

“你需要取一个代号，方便以后的工作。”方遒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她的名字，看起来却有些担忧：“你可以的吗？我的意思是，你家族和老师那边…”

“可以的。”她记得当时是夜，却干净得连一片云也没有，她提了提眼望向窗外。而秋蝉在为由无数个日夜换来的蜕变歌颂着，寂寥无他人。“夜歌。”她也不由触景生情。

而G国派来与南部学生共同联合的信鸽，在她的相机下，应着血，成了黑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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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痛，是歇斯底里的痛。由头部，伴随着高烧，顺着体液流动而下，贯穿着全身，剧烈反应着，直击他的心脏。

“还疼吗？”他只觉得疼痛少了几分，逐渐被暖包裹着，暗处下的橙眸，也黯淡了许多。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

至少，这是他进入考场空间后睡的第一个安稳的觉。

他大抵还是忽略了反噬带来了的效果有多么强大。也早已习惯了将自己置身于暗处，什么也不说。

他是在黎明的时候醒来的，夜已渐渐掩去，天还乌蒙蒙的，即将迎来光明。他向前靠了靠还在睡梦中的少女，轻轻将她的刘海别在一旁，然后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

……

少女醒着的时候他还和昨天一样对着她笑，就好像，昨晚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打住，别嬉皮笑脸。”菲洛给了他当头一棒，双手环抱在胸前：“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危险？”

“小洛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却像是宠溺般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小猫彻底炸毛。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讨厌你总是自作主张的救我，莫名其妙的说一些为我好的话，然后作出一幅自我牺牲的伟大样子，让我像个罪人一样一直愧疚下去……”

他看着泪水久违地在少女的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他抱了抱她，异瞳同样随之黯淡：

“你怎么会是罪人呢？”

秋蝉百无聊赖地低鸣着，墙角玫瑰与庭外杜鹃争夺着光，疯狂滋长。

却道：夜下闻叹歌。

--未完待续--

今天是箬珩的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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