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顾子尧带着柏闻离开了酒宴。
柏闻坐在车后座逼着自己小憩,顾子尧在驾驶座闻着他的信息素险些握不住方向盘。
“你的队友知道你二次分化的事情么?”顾子尧觉得自己要找一个话题,否则大马路上把持不住就完蛋了。
“江恪知道。”柏闻也没睡着,低声回道。
“他怎么知道的?”顾子尧心里紧了紧。
“当时红馆就他一个,我以为自己腺体出了什么问题,是他带我去的医院。”
“他有没有......”顾子尧止住了话头,这个问题过于隐私,以他和柏闻现在的关系,他没有任何立场问。
“没有。”柏闻道。
两人遂又是一阵沉默,好在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柏闻睁开眼,皱起了眉:“这不是你家么?”
“送回你家,谁照顾你?”顾子尧拉开车门,又绕到后面把柏闻半搂半抱地扶下了车。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柏闻冷笑,发情期的Omega心情向来是不好的,他心里的火没处发,“顾子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信息素压得我发情了你还不满意?抑制剂也不让我打,你是多想看我出洋相啊?”
顾子尧自知理亏,可柏闻因为是二次分化,腺体本来就脆弱,经不起那种强效抑制剂一管一管打下去。
夜色沉沉,他看着他凌厉却好看的眉眼。
他知道,他在趁人之危,可他不想管了,他等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了。
“柏闻,我爱你。”
因爱生恨,顾子尧对柏闻的所有不满不甘不愿,都是因为在乎,因为喜欢,他受不了他再一次对他抽身离开。
“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和第二性别无关,甚至在你动身去韩国之前。”
他的语速有些快,柏闻此刻已被发情热折磨得快要疯掉,也懒得纠结他这毫无新意的告白。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要好好处理这件事,可最终还是欲望占了上风。
事后柏闻也有想过,如果这个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顾子尧而是旁的什么人,他会怎么做,而答案毋庸置疑是拒绝然后强迫自己一个人度过发情期。可偏偏,这个人是顾子尧,他没法拒绝,也许,在内心深处,他压根儿就不想要拒绝。
柏闻并没有答应顾子尧的告白,也没有拒绝,他抬手把抑制贴撕掉,浓烈却也清雅的信息素散在了沉寂的夜里。
柏闻打心眼里厌恶这场二次分化,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性别歧视,而是他习惯了强势,也讨厌每个月神志不清的那几天,他无法接受自己会被一个alpha标记。
可现在,他倚着车门,对眼前斗了小半辈子的alpha说道:“给我抑制剂。”
“或者,咬上来。”
顾子尧愣了愣,随即俯身。
犬齿刺破了皮肤,柏闻伏在顾子尧肩上,顾子尧的信息素和他本人十分相称,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却也恰巧缓解了一些热潮。
临时标记用不了多久,顾子尧垂眼看着柏闻后颈的标记,标记上沾着血,在白皙的后脖颈上格外醒目,却也是说不出的旖旎。
柏闻身子彻底软了下来,自暴自弃地靠在顾子尧是身上,小竹马的个子比他高一些,他靠起来舒服得很,是实在是不想挪窝。
但这么靠着也不是个办法,柏闻直起身,懒懒地抬眼看向顾子尧,后者唇角还沾着血,再配上那张冷脸,怎么看怎么像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反派。
临时标记把他的欲火降了下来,他现在还是那个冷淡矜贵的柏大队长,无懈可击。
“我二次分化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柏闻淡淡道。
“我不会。”
“多谢。”顾子尧不说谎话他是知道的,柏闻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转身离开,“告辞。”
“等等。”顾子尧抓住他的手腕。
柏闻脚步一顿,他现在对顾子尧抓他手腕这件事已经快有PTSD了:“怎么了?”
“我刚才说的事情,你没有答应。”顾子尧沉声道。
方才柏闻神志不清是真,可神志不清到连话都听不清楚是假,他以为他不提,他走,这就是无声的,给双方都留足脸面与余地的拒绝,谁曾想顾子尧还要再提。
柏闻偏头看他,颇带有几分审视意味,顾子尧神色不变,一副得不到答复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柏闻不想回应他,答应不合适,不答应内心却也是空落落的,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对一个问题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并不是你问了我就必须要答,没有这个道理。”临时标记是饮鸩止渴,柏闻仍处于发情期内,一个被标记的Omega,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临时标记,都会让他们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一种生理上的臣服与依赖,柏闻不想让这种情绪左右自己。
况且顾子尧信息素等级极高,他怕自己在他身边待得久了会再次发情。
柏闻一直以来都把顾子尧放在对手的位置上,对手之间求和是很正常的,对手之间求爱是很异常的,顾子尧瞧上去颇为异常,可柏闻清楚自己现在是正常的。
论嘴皮子,十个顾子尧也不是柏闻的对手——当然了偶尔的天赋异禀也会让他一针见血地戳到柏闻的痛处,猫耳娱乐两人重逢的那句“毕竟,你一直输”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很可惜,顾子尧今天并不打算和被自己压制又被自己标记身体心理两重创伤的柏闻放什么狠话,狠话没有什么用处,只会把柏闻越推越远,顾子尧认为那群平时没个正经的cp粉们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顾子尧显然对柏闻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十分不满意,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柏闻感到身体又隐隐约约有了要燥热起来的趋势,眼神便又冷了几分。
柏闻扪心自问自己少时对顾子尧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针锋对决互不相让的背后是否有什么对手之间不该有的东西,答案是肯定的。可这些喜欢在一次次的败北和顾子尧脸上若有若无的怜悯,以及顶着舆论压力满身疲惫与创口在猫耳娱乐受到重重一击之后,耗得也算是差不多了。顾子尧没有做错什么,他对他的喜欢澄澈而又坦荡,可柏闻不是,他的喜欢多多少少带来一些无望的意味。
而今天,在酒宴上那条僻静的长廊,他再次一败涂地,顾子尧可以轻易地击溃他,可以轻易地用犬齿刺破他颈后的皮肤标记他,而他对这些毫无反抗之力,败了就是败了,第二性别不是理由,事实就是他如今是一个会被发情期掌控被alpha掌控的Omega。
晚风有些凉,可两人一个在发情期感觉不到,一个感觉到了也觉得不重要。柏闻清楚顾子尧的脾气,知道今天这件事怕是无法善了。
“我要去打抑制剂,”柏闻眯起了眼睛,“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你我都不愿见到的事情,放开。”
不愿见到的事无非就是柏闻再次发情,此事若是成真临时标记也没什么作用,要么柏闻拿强效抑制剂折腾自己的腺体,要么他找个alpha春风一度。
顾子尧哑然,他像是大梦方醒一般,眼里的光彩也一点点熄了下去,柏闻不喜欢他,他早早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先机,可他还是输了,且输的十分难看。
柏闻瞧着他那幅模样,心里也是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撕心裂肺称不上,甚至都不及猫耳娱乐重逢那晚他心不在焉吃坏了胃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的疼,可这疼痛是令人无法忽视的,抽抽拉拉藕断丝连,疼得抽去了他一身的气力。
“夜里凉,早些进屋吧。”顾子尧哑声道。
他的眼眶有些红,柏闻不忍再看,快步走进了房门,顾子尧慢他半步跟上,带上了门。
“带我去客房吧。”柏闻淡淡道。
柏闻是被热醒的。
想来也是,这是顾子尧家,他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他的信息素。
柏闻坐起身,喝了一口床头柜上凉透的水,可没有用,热意充斥在四肢百骸,他咬着唇,企图用疼痛麻痹自己,也是徒劳无功。
“哒,哒,哒。”
三下敲门声后,房门被打开了,柏闻恍惚间看到顾子尧背着光站在门口,面色沉静,和濒临崩溃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他知道是自己的信息素勾来的他,正因如此,心里的羞耻才更上一层楼。
是谁趁人之危,又是谁欲擒故纵。
唇齿交缠时柏闻脑中闪过一丝清明,他想到他是在和他这么多年的对手**,可这丝清明很快就湮灭在alpha猛烈的攻势里。
......
“为什么不敢看我?”顾子尧的声音几乎贴在柏闻的耳边。
“我没有不敢......”柏闻哑着嗓子反驳他。
“不要遮住眼睛,记住是我。”顾子尧言罢,咬上他后颈的皮肉。
柏闻想要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可顾子尧新一轮的征伐已然开始,他无法冷静下来想任何事情。
柏闻不知道顾子尧是几点结束的,他眼下是发情期,加之两人没做半点防护措施,很容易造就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于是用最后的理智让顾子尧帮他清理干净。
浴室水汽氤氲,柏闻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记得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天边泛起鱼肚白,又是新的一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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