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青玉案·一

*顾林only，有私设ooc

*骠骑将军顾vs户部尚书林

*oe，结局开放，全凭个人理解

*乔夏，林乔cb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00

顾子尧永远忘不了端华二十三年的上元，秦淮河畔灯火如昼，街道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流如潮。

他随着人潮兴致缺缺地朝前走，不经意间一瞥，瞧见了河边柳树下拎着花灯赏景的林致，对方似有所觉，偏头回望过来，俊秀的脸上多了些清浅的笑意，映着橘黄色的灯火，直直撞进了顾子尧的心里。

01

顾子尧所隔四年，终是回到了京城。

顾家当家人镇北侯顾展宏战功显赫，风光无两，偏生是个痴情种，四十多岁了仅有一妻，便是他的结发妻子——尤家大小姐尤见晴。两人只育有一子，就是小小年纪就被亲爹带到沙场上见识血雨腥风的顾子尧。

故而顾子尧从小就爱练武，并且于用兵一道天赋颇高，说白了，他是个天生的将军。

早些年那会儿，北境被匈奴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把皇帝惹毛了，派了顾展宏去收拾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匈奴派来使来哭爹喊娘俯首称臣，承诺永不来犯大梁边境，此事才告一段落，皇帝十分满意，召顾展宏回京，可顾展宏觉得来使的鬼话万万不可信，把顾子尧——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顾小将军留在了北境，结果被思念儿子的夫人责令睡了一个月的书房。

就这样，十六岁的顾子尧戍了四年的边，在北境吹了四年的寒风之后，皇帝都看不下去了，加之匈奴老单于过世，他两个最能打的儿子忙着搞内讧无暇进犯大梁，便下旨，召顾子尧回京。

顾子尧进京那日，好巧不巧，是上元节，人多得很，马是没法骑了，好在此处离顾府不远，顾子尧下了马，开始步行。

他对这类节日向来提不起丝毫兴趣，行走在街道上，与元宵佳节欢快的氛围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秦淮河上飘满了形态各异的花灯，顾子尧应着想避开人群，便依着河走，直到他被河边的柳树，以及柳树下一个年轻公子拦住了道路。

顾子尧虽然家室显赫，可全无世家公子那身蛮不讲理的臭毛病，见此情景，正准备绕开，谁曾想树下的公子偏头望他一眼，笑了笑，先行让开了身子。

顾子尧低声道了句谢，走过那公子身边的时候，他嗅到了那公子身上淡淡的香气——与姑娘家的脂粉气不同，那是一种很清雅的味道，柔和平淡，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顾子尧注意到他眼下小巧的泪痣，这泪痣恰到好处地给他温和的外皮添了几抹瑰色，无疑是他那张精雕玉琢的脸上的点睛之笔。

然而在这世上，美人总是很多的，顾子尧的母亲尤见晴从前就是全大梁有名的美人，故而顾子尧看人，很少会去关注相貌，可这位年轻公子着实是惊艳到了他。

不过，此时的他，并不值得他的驻足。顾子尧脚步加快了些，朝顾府的方向走去。

02

顾子尧后来才知道，那日他在柳树下瞧见的公子，并非寻常人物。

公子叫林致，今年二十有二，却已是户部尚书，掌管全国财务。

当年顾展宏二十二岁的时候，都没有这般地位，当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

林致在朝堂上的位置比顾子尧前些，顾子尧在后面只能瞧见他修长的背影。林致官居正二品，官服是绯色的，同他那天的素色衣衫大相径庭，却意外的好看。

不过，顾子尧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林致，起初，他将关注点放在了其他官员所上奏的事务上，听了几天，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当年顾展宏要把他留在北境。

好脏。

真的好脏。

他实在是不解——为什么礼部要搞那么多无用的祭祀，把银子留着接济困苦的百姓不是更好么；为什么三法司办案要顾忌遮顾忌那，但凡案子涉及到世家大族就缄口不言；为什么外戚会仗着自己嫁进宫里的女儿耀武扬威；为什么言官参这参那偏偏不参皇亲国戚公然欺凌百姓。

他想回北境了，北境的条件虽远不及京城，可至少不用观赏这些官员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丑态。

“陛下，臣要参，户部尚书林大人，尸位素餐。”快下朝的时候，礼部侍郎出列，上奏弹劾道。

“为何？”皇帝年事已高，早已倦怠，听了此话，略有些不耐烦。

“马上要到太后娘娘寿辰，臣夜夜操持，将一切都打点齐整了，账单送到户部，林大人却告诉臣，没钱。”礼部侍郎翘着山羊胡子，抑扬顿挫道，“可前几日匈奴才上贡白银万两，锦缎千匹，敢问林大人，这些钱不给娘娘办寿辰，户部留着，意欲何为？！”

皇帝的目光沉了沉，落到了林致身上：“林爱卿，此事当真？”

“回陛下，当真。”林致出列，沉静道，“湖广一带汛灾严重，大水冲塌房屋农田，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而上回朝廷说要赈灾，结果国库根本拿不出银子，此番算是补上一回的空，加之西部匪乱，便是他们已受了招安，可其危害深重无法逆转，也要拿出些银子安抚百姓。”

“那也用不着那么多银两!”一个言官出列，义正言辞道。

“那我可要问问余大人，我户部拨下去的银两，为何真正落到实处的，不及十分之一！”林致语调不急不缓，抬眼慢慢扫视了朝廷百官一圈，饶是顾子尧，在某一瞬间接触到他的眼神，也被其中的彻骨冷意惊了惊。

“林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银子落不到实处难道不是你户部办事不力？况且巡察御史不也说如今汛灾已得到控制，怎么到了林大人这里，就是民不聊生？林大人这般信口雌黄，对于太后娘娘的寿辰所需之银百般推诿，莫不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礼部尚书高声道。

若说方才的礼部侍郎和言官上奏是以下犯上，这回的礼部尚书可就是林致确确实实的平级了。

“三位大人如何这般坚信，一定是林大人在颠倒黑白？”顾子尧顶着满朝官员诧异的目光开口了，要知道他从前除了有关北境的事儿，是从不参与朝堂之争的，“不若再由各部门多派些巡查官员，不走漏消息悄悄前往查探，看了情况再下定论，倘若真有人厚颜无耻到连百姓的救命钱都要贪，那他恐怕也该摘下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了。”

顾子尧这番话比林致方才尖锐多了，方才出言嘲讽林致的三人脸色十分难看，皇帝的脸色也带了几分戾气。

“臣也可以证明林大人所言非虚。”工部侍郎乔殊出列，无视了他爹要杀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之前林大人拨了银两下来，工部派到湖广修堤坝的人也来信说是银两不够人手也不够，臣当时便怀疑朝中有人私吞，如今看来，十有八九便是这样了。”

“臣恳请，”林致跪下来，坚定道，“陛下下旨让刑部、大理寺、检察院三法司一同查清此事，为天下百姓谋个公道！”言罢，林致俯身，一头叩地。”

“臣也恳请陛下，解百姓之忧！”顾子尧也跪了下来，道。

“罢了，”皇帝摆了摆手，道，“便依你们说的办，不过，太后的寿辰，不得懈怠。”

林致可以感受到皇帝对自己的不满，闭了闭眼，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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