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关兵乐的妻儿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的老战友关兵乐离开塞外马营回到了家，第二天就联系我说要见个面儿。

早知道他家六户名称的来历，是因以前就有张王樊刘马苏六姓住户，大多来自山西。他家在六户镇，爱人叫樊艳，娘家是神堂村。老家和关兵乐都是济宁所属的曲阜，和我姥姥家是同乡。

十点多一家三口儿一来了，我和他们在接待室聊天。樊艳披着齐肩的波浪烫发，穿一件黑色齐膝皮衣，庄重中带着几分风情。她现在胜利日报社上班，两千新年前作于物资供应处。

说起那段历史，她如数家珍。

“当时供应处在神堂村征用两千亩地建了东风农场，村名也改为东风。八十年代后期，农场每年每人补贴一百斤稻谷，为了家里多发些，我没出去找工作。平时就爱写写文章，也算心灵上有个依托。我俩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他一见面儿就说我长的好看，还想要亲我，当时有个姐们儿过来了他没亲成，好几天他都不拿正眼看人家。”

关兵乐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接着说：“我早她半年到农场，后来入伍到了锡林草原，临走前我去她家，让她爸找熟人托关系给她找个文化活儿。后来就到了胜利报社，那时还是周报(樊艳插语：最早就叫勘探，不定期，七二年底改名胜利报)，三年后我倒插门结了婚，也不算入赘，户口还在镇里街上。我家哥们儿多，她家就她一个，我探亲回来也住她家。儿子出生后，她给我写信，说她爸妈想让孩子随母姓叫樊关子。她爸是老师，就给外孙起了个带子的名，想沾点儒家子弟的光，还说以后会有大学问，有圣贤者的品质。后来又觉得不好听，而且字意是把孩子关在笼子里，所以就改成了关自凡。”

“但是自凡的字意，你们没考虑过吗?有自不量力的贬义。”

“我爸说著名女作家张爱玲认为人生必经弯路，是因有自命不凡的本能，尤其年轻人都觉得自己就该和别人不一样。虽然过分自负，为走弯路埋下了祸根，但经历风雨后再上正道，一定更实心踏地。孔圣人说五十知天命，我现在就认命了，至于孩子，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顺其自然吧。”

“是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亚圣孟子主张顺天命，得民心，很有现在顾客是上帝的意识。但有谁又能做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呢，所以又有荀子的制天命之说，主张人定胜天。大自然又造化弄人，难免力不从心，事与愿违。”

说到张爱玲，她的离世让人悲叹。九五年中秋节，在加州寓所的房东发现她的尸体，医生检查后断定已去世一周，原因是心血管动脉硬化。《文化汉奸的罪行》里有她的名字，是那汉奸丈夫“恩赐”于她生命的催死剂，后来她的骨灰撒于茫茫太平洋，没有归回她的故乡唐山丰润。她作品里芸芸众生可笑背后的可怜形象，也印证了她充满传奇的一生，灿烂的喧哗与极度的孤寂，不是平凡女性所能承受的。

她的曾祖父李文忠，其历史定论更是众说纷纭。一生中堂名臣，在上海建洋炮局，开创近代中国工业先河，后来几经发展现已是著名军工企业长安集团。他十分关注养生，是中国接受X光检查第一人，但晚年却因忙于各种事务消极对待，耽误诊治。终于在任两广总督时，太后一声令下他北上京城与俄谈判后，引起胃血管破裂大出血去世。

后人疑惑不解，李中堂一生神经坚强，大风大浪无惧色，怎会因谈判呕血而死。便有传言根源在于他受俄使贿赂，进退两难而精神失常，导致肝硬化和肝性脑疾猝死。更可悲的是那特殊时期他在合肥东郊的坟墓被挖，仍然完整的尸体挂在拖拉机后面游行，弄的尸骨无存，落个灰飞烟灭。

“老战友啊，别说那些不愉快的故事了，我这闲不住呀，你得给安排个事儿做。”

“是呀，钟老板，他有手艺，你们又是好哥们儿，帮帮他吧。”

“必须的樊艳妹，以前我们聊过一次，还说入个股，这次有机会了。

“快说呀老战友。”

“知道胜利的中医分院吗?”

“知道，在西三路协和院儿里。”

“听说可能要对外承包。”

“是吗，我知道要搬到西四路和黄河路交叉口儿，没听说外包的事儿呀。”

“你们两口儿商量商量，我想拿下承包权，老关不用出资，我聘你管理。”

“当老总吗?”

“对啊，你敢吗?”

“瞧你说的，你看我儿子都拍手叫好呢。”

“行，钟老板，我支持他。”

“真是好媳妇儿。”

“走吧，小自凡，你爸也快成大自凡了。”

在老班长的茶座吃完饭，我和关战友仍谈合作的事儿，樊艳带着自凡和老班长在外面聊天。之前已对樊艳说别提胜利中医院的事儿，一是没有定好，二是担心老班长不让搬走。虽然不是很远，但那儿在她以前的家附近，可能忘的差不多的伤心事儿，因我过去又回忆起来。”

“老班长以前是住丁香园吧。”

“对，那儿有十几个名称呢，玉兰百合海棠银杏等等。”

“但是为了事业，别在乎她的感受了，再说她不一定那么想。”

“但愿吧，另外，我不想用钟爱仁家的名啦。”

“改成啥名呢?”

“养生天堂，或者倒过来。”

“怎么想起这个名?“

“看过一句话叫人在天堂，钱在银行。”

“还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呢。”

正说着樊艳过来了。

“老哥俩聊什么呢，这高兴。”

“天堂。”

“天堂伞吗?”

“天堂养生和养生天堂，哪个名好呢?”

“后面的，怎么说起这个?”

“想给新开店起个名。”

“我建议用心梦比天堂好。”

“对，心中有梦想好。”

“有目标就是方向，只要坚持就能梦想成真。”

老班长领着小自凡过来了，圆圆的小嘴儿，不停的唱着：“沈阳啊，沈阳啊，我的故乡…”。幼小的他怎么知道曾经唱过这首歌的艾敬，当年的民谣一姐儿，早已在大洋彼岸做上了画家。

真可惜，模样特像山口百惠，笑起来像栗原小卷的大美女歌手，当起了流浪的燕子。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唱什么中国还很穷，还有我不想牺牲，歌词不行再加上歌名中国制造…哎，反正已禁唱好几年。游遍全球切记自己是华夏儿女，听说后来她又想重返歌坛，还改名为艾静。但日转星移，自然格格不入，她很执着，不让唱就画画儿，还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对于养生之道，作为东北人的她很直接：早睡早起，每天就是家工作室和健身房三点一线，除非有应酬和旅游基本不变，偶尔喝点儿红酒，是她仍然保持美肤靓颜的原因。

时代的弄潮儿，激情过后也要调整自己，曾经风光无限的上海实力派歌手毛阿敏因偷税停唱，早已闭门家居抚养孩子，同藉同风的杭天琪也因感情受挫，患忧郁症治癒后转行慈善业。

而同是申沪人的甜歌皇后李玲玉，却是转型不成还坚守歌坛，仍然是风起云涌。她反串过越剧《红楼梦》的贾宝玉，扮演过《西游记》里的玉兔精。被称为不老女神的她，在养生方面如同艾敬，也是那么简易的方式：早睡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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