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徐四叼着烟，双手揣着兜慢悠悠地走近三人，皮鞋踩在地上碰撞出踢踏声，清脆的声音像敲在了三人的心头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牙签男脸上的肉微不可闻地抽搐了一下，他多年来在底层摸爬打滚的经验告诉他，此人不简单。

抱着酒瓶的刘启东看着他慢慢靠近，耳畔的言语重重叠合，在其他人都注意力集中在徐四身上时，他高高扬起头，颤抖着手将酒瓶口对准了唇。

王珍宝蹲在马路牙子上，乖巧的样子引得旁人频频驻足观望，这么乖的女仔，蹲这不会是迷路了吧？

“啊，来不及了。”软软的声音很平静地响起

“他跑了，要追吗？”王珍宝低头戳着自己身上冒出的小触角，看起来正玩得起劲，丝毫没有站起身来的意思。

“算了吧，反正跟着这个人的话好像也能碰得到他，到时候再把东西给他好了。”王珍宝仍旧自言自语着丝毫没有已经引起路人好奇目光的自觉

此时酒吧门口的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这方土地繁忙有序的和谐

“他，他死了！”雀斑男惊恐地抖着手指着已经软软倒下的刘启东。

刚刚他看到刘启东正仰着头要将瓶子里的酒都喝干净了，于是就想上前把酒抢了踹他一脚尽快在这陌生人前头问出钱的下落，万一这男的也是想要找人问债的呢，鬼知道这种酒鬼欠了多少家的钱，不能被人抢先拿了钱。

但是当他踹到男人时，刘启东没有一点反应，身体随之倒下，他觉得不对劲，将手探到刘启东的鼻口下，果然，没气了。

王珍宝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往逐渐聚集人群的地方走去。

“我，我把他踹死了？”雀斑男恍惚地说出这句话，但下一秒巨大的恐慌让他的理智回笼

“不！不是！我没有！他在我踹他之前就死了！”

雀斑男歇斯底里的神情并没有让徐四停住脚步，他皱了皱眉按熄烟头，朝身旁跟着的徐三使了个眼神。

“都让开！我是警察！”徐四一本正经地大声说着，一边挤开围着尸体的牙签男和雀斑男。

他将尸体的面部翻过来，刘启东的面上非常平静，好像睡着了一般，看不出端倪。

“他中毒了，太深咯，没得救了”

徐四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煞有介事摸着下巴点评着的小姑娘，这丫头片子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去，去”徐四跟赶小鸡仔一样挥着手

王珍宝鼓囊了下唇，不服气地用屁股撞开徐四，然后捏住他的脸颊，抓着徐四的手把刘启东的舌头给拈出来。

舌苔发黑，果然是中毒了。

徐三扶了扶眼镜，望着两人蹲着暧昧挤成一团的姿势，将手放唇前，清咳了几声：“咳咳咳，你们注意点影响”

徐四嫌恶地甩甩手：“臭丫头，你干嘛不用自己的手去扯他舌头，噫，脏死了”

王珍宝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假装听不懂。

徐四瞧见这熟悉的神情，被气笑了：“你又装是吧，让你装。”说罢就伸出手要把手上沾到的唾沫抹在王珍宝的衣服上

王珍宝瞪大眼睛，立马往旁边挪了一大步，徐四刻意拉出一个邪恶狰狞的笑：“哼哼哼，还想跑，你跑啊，你…”

徐三看着无视他的两人，脑门青筋暴起，“咚，咚”两声，两傻宝捂着脑门的大包老老实实蹲着。

“老三！你干嘛！这丫头片子就喜欢用这招装无辜，你不会还被她这个样子骗了吧！”这是对徐三铁拳抗议的一号傻子。

“打他就好了，干嘛还打我，嘤嘤嘤”这是委屈得憋气，脸涨得通红，眼睛使劲眨巴想眨出点泪水的二号傻子。

徐三揍完人神清气爽，不理会俩傻子，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宝宝，可以行动了，嗯，人估计就在这附近，他肯定会等看完刘启东死了再走的。”

“诶，你真是警察啊？”王珍宝想了想，学起在漫画里看到的抱头蹲的姿势，然后努努嘴对身旁的徐四说道

徐四嘴角抽了抽，痞笑着道：“对啊，知道怕了吧，快点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王珍宝不明所以：“我是王珍宝啊”

徐四不耐地一把将王珍宝拎到身前抖啊抖的：“我是问你和这个刘启东什么关系，你上次一个人出现在荒郊野岭就算了，怎么这回也这么巧来这里…”

王珍宝随着他的抖动，身上藏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随之掉落，什么指甲剪，亮晶晶的玻璃和石头，最后掉出来的是一本漫画书。

巨大的爆炸声突然打断徐四的话语，他瞪大了双眼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女孩挣脱束缚，义无反顾地张开双臂向书扑过去

“书！”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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