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终于，到了出发当天。

为了避嫌，巴特森没有来，但除了他，其他人都来到了港口送我。

钱潘妮：要注意安全啊，爱丽。

爱丽我知道啦…谢谢钱潘妮。

不知道第几次被这么提醒，但心中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是一股暖流涌入。

冯·赫尔德：确定真的不需要我做的防身工具吗？

爱丽真的不用啦…有一把空气枪就够了。

被认为是恐怖分子就糟了。

最后的上船前，我分别给了大家一个拥抱。

尤其是三位哥哥抱得最久，也是最紧的。

路易斯：一路顺风。

爱丽嗯。

阿尔伯特：我的公主，一定要平安回来。

爱丽嗯。

什么公主啊…真是。

威廉：……

威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爱丽请记得你保证过的，威廉哥哥。

威廉：……嗯。

拜托了，我不想失去你。

特别是你。

爱丽那么，之后再见。

我拎起裙䙓行了个礼，接着就上了船。

艾略特·斯托克：你的东西很重啊…

爱丽哼哼，那可是女人的必备。

“呜——”

船鸣声响起，这是出发前的讯号。

我站在甲板上朝着大家挥手道别，他们也依依不舍的目送我离开。

在港口的茫茫人海之中，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爱丽伊芙啊…

果然还是来了，亏我还特地提醒福尔摩斯不要告诉她的…

我朝着她挥了挥手。

伊芙·H·华生：……

只见她笑了一下，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也是，她的哥哥要结婚了，心情应该很复杂吧。

爱丽好啦——接下来就等到了中国再说吧…

艾略特·斯托克：你还真是自在啊。

爱丽是吗？我其实手在抖喔。

说着，我抬起手，能够明显地看出它在微微颤抖。

爱丽我很害怕啊，害怕我不在的期间哥哥们会出事。

爱丽但是，他们已经答应我了一定会好好的。

爱丽那么我就只能相信他们了，毕竟哥哥们从来没有骗过我。

艾略特·斯托克：哼…？

…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爱丽算了，不聊我了，你的中文练的如何？

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到了中国之后，很顺利的晋见了皇帝和各个官员，虽然被投以异样的眼光，但没什么大事。

我的工作也就这样默默地展开。

……

……

……

几天后，我收到了一封从英国女王那边寄来的紧急电报。

大意是说——

“犯罪卿”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和“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伦敦塔桥上决一死战之后，双双掉进了泰晤士河。

生死未卜。

爱丽……

爱丽你明明向我保证过的。

难道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吗？

趁着我出国的期间，和福尔摩斯做个了断。

爱丽啊啊，原本以为我才是主导一切的一方，原来是相反过来的啊。

我真是…自作聪明，害了他。

就连福尔摩斯也没办法拯救你吗？莫里亚蒂教授。

……

威廉：你按时来了，我很开心。

威廉：夏洛克·福尔摩斯。

莫里亚蒂静静的站在了桥的一边，丝毫没有害怕之情。

夏洛克·福尔摩斯：…是用刚才的闪光，把诱导到河边的几千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吗…

站在塔桥另一边的福尔摩斯手插着口袋，眼光复杂的看着对面的“犯罪卿”。

夏洛克·福尔摩斯：贵族和市民…大家一起守护自己的城市免遭严重火灾，消除他们之间的阶级隔阂…

夏洛克·福尔摩斯：然后现在，整个伦敦的怒火和憎恶都集中到了犯罪卿身上…

这时，桥下人们愤怒的情绪淹没了整个城市，而他们所认知的“敌人”正站在随时都会失去性命的地方。

只要名侦探轻轻一推，就能让他完全消失。

夏洛克·福尔摩斯：对于人们来说，你就是恶魔。

威廉：……

莫里亚蒂勾起嘴角，彷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夏洛克·福尔摩斯：——但是，还来得及...！

突然，福尔摩斯朝着莫里亚蒂伸出了手。

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威廉：——很遗憾…你就是这样，让我想要“活”下去，一直在诱惑着我…

说着，莫里亚蒂把头上的黑色高礼帽拿了下来，让它随风而去。

威廉：我不会抓住你的手。

他坚定的拔出了藏在拐杖中的剑，那把已经取走许多性命的剑。

威廉：——我，并没有错。

接着，他将刀锋对准了福尔摩斯，喊道——

威廉：你才是恶魔！

威廉：夏洛克！！

这一呐喊，拉起了最后的帷幕——犯罪卿和名侦探的对决。

路易斯：……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认可自己的存在价值，仅此就能够活下去。

对我来说，哥哥就是那样的存在。

如果对于哥哥来说“这个人”就是他的话，一定——

威廉：——已经，够了…犯罪卿和侦探的对决，已经成功地展现给观众们看了。

威廉：…所以，让我拉下帷幕吧。

夏洛克·福尔摩斯：…“死亡”是你认为的赎罪方式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可笑至极，廉！

夏洛克·福尔摩斯：别把死亡当作逃避的借口！！

他义正严辞的说道，期望着能开导自己的好友。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只是因为痛苦才想要逃避对吧！！

夏洛克·福尔摩斯：如果真的想要赎罪的话，那就别逃避痛苦！！

夏洛克·福尔摩斯：去选择一条对你来说最为痛苦的道路啊！！

威廉：……

福尔摩斯顿了顿，继续说：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亲手杀死了米尔沃顿…和你一样是个罪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所以，我们两个以后一起赎罪吧。

他笑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赎罪的方法有很多种…没错吧？

威廉：……

下一秒，毫无预兆，莫里亚蒂把身上的黑色袍子一扯，遮蔽了福尔摩斯的视线。

威廉：——永别了，夏洛克。

夏洛克·福尔摩斯：…！！

“碰！！”

伴随着一声巨响，莫里亚蒂应声而倒。

夏洛克·福尔摩斯：…混蛋！！

好不容易等到烟雾散去，福尔摩斯毫不犹豫的直接冲向了桥头，一把抓住了往下坠的好友。

夏洛克·福尔摩斯：……

威廉：……！

他的这个举动似乎已经超出了莫里亚蒂的料想范围。

威廉：…为什么…就这么想要救我…

夏洛克·福尔摩斯：…哈！别让我说那么多次啊…

福尔摩斯笑了，一脸理所当然的笑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吧…！

夏洛克·福尔摩斯：而且，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没办法和爱丽那家伙交代的！

威廉：…爱丽…

听到了自己所挂念的人名，莫里亚蒂不自觉地重复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脑袋里浮现出那个人的笑容。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的信我读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并不只把我当做你计划中的棋子…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也不只是把你当作需要解开的谜题，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么想过！！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从一开始就心意相通。

夏洛克·福尔摩斯：…那么！也应该能够看到同样的未来！！

夏洛克·福尔摩斯：…活下去！！威廉，活下去！

他喊道。

夏洛克·福尔摩斯：…也许活下去，经历的全是痛苦…但是你改变的世界，会是一个值得我们活下去的世界…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定会是的…

也许是体力耗尽，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硬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也会守护这个世界的…！所以你也…！！

威廉：——你…

威廉：你不是作为“侦探”，而且作为“朋友”来到这里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里亚蒂的语气中带了些欣慰。

威廉：…是我输了，夏里。

他落寞的笑了。

威廉：活着赎罪…或许会有这样的未来…

威廉：但是命运好像不允许我这么选择…这个台面支撑不了这份重量…

夏洛克·福尔摩斯：…别说了，把剑扔了！两只手都抓住我！！

福尔摩斯没有放弃，他也不打算放弃。

但，莫里亚蒂的那只手…剑，握得更紧了。

威廉：——唯有你，我希望你活着回去。

他笑着说。

威廉：帮我和爱丽丝说声抱歉，好吗？

下一秒，他把手上的剑用力一挥，正好削到了福尔摩斯的手臂。

夏洛克·福尔摩斯：！！

因为反射动作，福尔摩斯松开了手。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好友张开着双手，掉入水里——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死去的！！

几乎是没有思考，夏洛克下一个瞬间就从桥下跳了下去。

顺着风，他抓住了威廉，抱着他。

夏洛克·福尔摩斯：——终于，抓住你了。

在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之后，终于抓住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廉，活下去吧。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一起活下去…

威廉：……

威廉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抱歉了，奇葩大小姐，你的委托我没有完成。”

这是夏洛克落水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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