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间谍遇上间谍（下）

一小时后，众目睽睽之下，黑宝石换下黑色衬衫，身着酒红色衬衫，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枪，腿一抬，一脚踹开伽罗的门。

“嘿，宝贝，别这样，关个门给我留个面子。”伽罗的声音悠悠传出，几秒之后，门关了，罗素和斯图只听见一阵打闹声。

伽罗压低声音，他知道外面听来又是枪又是拳的，不会有人靠近，所以只要放低声音保证门外不会听见就好：“你先联络，月末把塔布特一锅端。”

“月末？”

“嗯，23号他们跟一个邪教有交易，打探一下那个邪教的地方，把那儿也端了。”

“嗯。”

“如果咱们有人提前暴露……”

“打配合，”黑宝石顿了顿，“像以前那样。”

伽罗笑了笑：“好，我有把握让他们所有人不敢开枪。”

足足打了半小时，黑宝石才从里面出来。伽罗走到门前，脸上才消的拳印又明晃晃出现在另一边脸上，视线与斯图对上，笑着：“有事？”

黑宝石已经与星星球国防部取得联系，按照国防部的意思，只要他们一个讯息，国防部会立即出军，一锅端了这地方，现在只需要保证在此之前两人不暴露就好。

晚饭时间——

伽罗自然地坐在黑宝石身边，得到一个眼刀之后也不恼，自顾自把手搭在黑宝石肩上，感觉到黑宝石有起身的意思，贴近他的耳尖，细声说：“想清楚，小黑宝石，暗魔大人他们可都在这呢。”见黑宝石脸色难看地松了力道，重新坐回椅子，满意地点头。

当着暗魔的面，伽罗的手摸上黑宝石的腰，在黑宝石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顺着大腿摸下去，将腿绑枪套中的手枪拿出来，将枪口对准黑宝石的腰，慢慢隔着酒红色衬衫滑过来，收进自己枪套，贴在黑宝石耳边：“小黑宝石，今晚到我屋子睡，嗯？”不待黑宝石回答，枪口已经一点一点用力顶在黑宝石后腰，逼迫他回答“是”。

两人的晚饭都没吃几口，到其他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伽罗扛起黑宝石就往自己屋里走。罗素看着这一幕，皱眉：“黑宝石以一敌多，怎么到伽罗那儿就乖乖就范？”卡佩头也不抬地在本子上制定第一千零一种袭击星星球的方式，语气中透露出见惯不怪：“谁扛得住被变着花样地下药。”

伽罗回到屋子，轻轻把黑宝石放下，低着头：“抱歉小心，羞辱你不是我的本意，卡佩学过唇语，我不能在餐桌上跟你交流，只能先想办法把你从那个满是监听器的房间弄出来，任务完成之后我接受任何处罚。”

小心摆摆手，似乎刚从如此大的反差中反应过来：“没事，我知道。”又从裤兜中摸出刚才伽罗趁机塞进去的纸条，拿出来一看，是塔布特的主要分子和他们的运动轨迹，抬头，看着伽罗，只听那人说：“我担心刚刚的行为被暗魔怀疑，把你半途拦下，眼见23号越来越近，绝对不能消息闭塞，否则会产生什么后果我不敢担保。”

小心点头，看向伽罗枪套：“枪有问题，但我没法校准。”

伽罗拿出后腰的枪，仔细查看：“你一个人目前不可能有合理使用枪支的场合，所以我今晚想办法跟你待在一起，提供一个合理使用枪支的理由——毕竟黑宝石不是第一次对伽罗用枪，第一次的基础打得很好。我注意过，第一次所有的子弹都擦身而过，那一次没有问题，第二次，虽然你的目标都是不打中我，但我看了你的瞄准对象，轨迹偏移，你的枪被人动过手脚，中间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谁接近过你？”

“应该是卡佩。”

伽罗沉思：“卡佩会的很多，疑心很大，是她也不奇怪，先不说这个，你先校准枪，我配合你。”

几声枪响，还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门外人习以为常，伽罗跟黑宝石待在一起，几乎次次打架，不打起来都让人怀疑是不是谁转性了。

“准了。”小心看着弹孔与做好的标记完全重合，满意地把手枪收进腿绑枪套，坐在伽罗对面的藤椅上，见伽罗满脸疲惫地阖眼，知道这几年心惊胆战的日子伽罗过得并不好，开口：“任务结束后，回学校吗？”

伽罗看向窗外的夜幕：“当然，至少要等阿卡斯忘记我连夜找他要限制级音频再回去。”

“跟邪教的交易，我查到了，”小心说，“巫师教，灰心国际港口，库巴伊。”

伽罗挑眉：“库巴伊？这不刚上禁药名单的那个？塔布特还真是不是禁品不交易，没记错的话巫师教还有个靠山，是灰心星球司令部吧。”

“对。”

“库巴伊是精神药品，成瘾性极大，会让人产生精神幻觉吧，巫师教现在还真的开始搞精神控制了，以前搞搞招摇撞骗，宣传什么天国好，每年就为了救自焚的都得跑断腿，迟早灭了这个邪教。”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皇室。”

“灰心皇室？巫师教对国王的位置没有心思，他们应该想要的是一个一呼百应的闲职，威望类似于大祭司，方便他们传教，也能把巫师教变成合法教会。”

“暗魔要的，才是国王。”

“这么想就能理顺了，”伽罗低下头，“没想到灭个邪教还牵扯灰心皇室。塔布特野心挺大。”

“提醒一下？”

“我们分别给阿德里和星星球通讯，巫师教中心在灰心星球，要处理也只能是灰心星球皇室，阿德里和星星球任何一个动手都会暴露我们。”

“嗯。”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巫师教被灰心皇室以“私藏禁品”为由灭教，但坏就坏在，太顺利了，灰心皇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虽说巫师教主打一个头脑发达、四肢退化，但多少隐藏了那么些年都没能找到，偏偏一次交易就被抓住，而且接头人连港口的出口还没到就被扣下。

消息传到暗魔手上时，他把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玻璃碴溅起割伤了好几个人。

“去把黑宝石给我抓过来。”

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暗魔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刚到半个月的黑宝石，毕竟他一来，就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黑宝石站在暗魔面前，面对暗魔的质问，他极力否认，希望暗魔相信自己——好吧，如果他是暗魔，他都不会相信自己。只是事发突然，他在自己屋里，信号被屏蔽，还没能把消息发出去，星星球国防部恐怕还不知道会提前动手。

黑宝石环视四周，十来个人，只有暗魔、卡佩、罗素三人配枪，上次校准之后每天都会保证子弹装满，现在弹匣里有17发子弹，看过暗魔他们的配枪，每把枪7发子弹，加起来21发，但是暗魔有随身携带弹夹的习惯，现在，只有三分之一的胜率。

“怎么了，突然把我的小黑宝石抓走了，我今晚玩儿什么。”伽罗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了一眼黑宝石，尾调上扬。

“他是条子，你想玩儿我今晚给你送一车。”暗魔的掏出手枪，当着黑宝石的面从包里拿出弹夹，装弹后给手枪上膛。

枪口对准黑宝石的脑袋，黑宝石神色不变，静静看着暗魔，用余光注意伽罗的动作，看到伽罗用眼神分别瞥一眼卡佩和罗素，手上把特地带来的另一把手枪扔给黑宝石，随即在所有人的背后掏出枪，上了膛，顶上暗魔的脑袋，笑道：“Surprise——”

伽罗话毕，黑宝石跃起，踩下同样跃起的几人，接住枪，闪身到未配枪的人之中，借着人多，浪费一下卡佩和罗素的子弹，顺便解决几个边缘人物，这些人有的被黑宝石掰断了脖子，有的被子弹误伤而亡，很快就只剩下卡佩和罗素，黑宝石站在倒地的尸体之间，看着两侧的卡佩和罗素，放在身侧的手迅速抽出绑腿枪套中的手枪。

黑宝石闪身到未配枪的人之中，借着人多，浪费一下卡佩和罗素的子弹，顺便解决几个边缘人物，这些人有的被黑宝石掰断了脖子，有的被子弹误伤而亡，很快就只剩下卡佩和罗素，黑宝石站在倒地的尸体之间，看着两侧的卡佩和罗素，放在身侧的手迅速抽出绑腿枪套中的手枪，上膛之后朝着两人的头部扣动扳机。

但卡佩和罗素都不是善茬，在黑宝石抽出手枪的一瞬间他们就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闪开之后反过来攻击黑宝石，黑宝石见状侧身躲过，子弹从他的耳边擦过，惊险万分。黑宝石眼神一凛，动作被提前预料，他知道今天这场战斗不会轻松。

黑宝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两个人明显比之前很多对手都强一些。意识到这一点，黑宝石迅速调整策略。

他看向脚边的尸体，毫不犹豫地用脚勾起，突然升起的尸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多少让人反应不过来，枪声激烈，接二连三地陷入尸体，待残缺不全的人类落下时，黑宝石瞬早已消失，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卡佩和罗素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黑宝石的踪迹。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从背后袭来，他们想要转身，但还是晚了一步。

黑宝石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两把手枪已经顶在了他们的太阳穴上。他冷冷地看着两人，面上神情难辨。

他扣下扳机。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声巨响响起，黑宝石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手中的手枪被击飞出去。

黑宝石瞬间被打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卡佩和罗素已经趁机夺回了主动权。他们利用昏黄的灯光和成堆的尸体，不断变换位置，黑宝石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黑宝石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因体力不支陷入险境，更遑论另一边的伽罗还在与暗魔拉扯。他目不转睛，寻找两人的破绽。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足以改变战局的机会。

黑宝石面朝罗素，两颗子弹瞬间射出。也亏得那两人站得近，罗素虽然及时躲避，但身旁的卡佩却未能幸免，肩膀被子弹击穿，只好捂住肩膀强忍疼痛，调整呼吸，紧紧盯着黑宝石。黑宝石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再次发动攻击。

黑宝石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腰部被子弹击中，鲜血瞬间流出，赶紧捂住腰部，一边用枪防御，一边后退到箱子后面。

另一边——

“伽罗，你也是条子，我倒是没想到，”暗魔并不紧张，反而勾起嘴角，“黑宝石是你的同伙？你是怎么对他下得去手的？”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暗魔大人。”

“没否认后一句。”暗魔说着，脖子一动，咔咔作响，右腿突然提起踹向伽罗的枪，转动腰腹的同时左手撑地翻身到伽罗身侧，举枪瞄准伽罗。

两把上膛的枪互相对准，两人距离极近，一旦开枪，几乎是必死无疑。然而，暗魔并不在意，他又不是吓大的，这么久以来他原本就是在枪口下求生，看向伽罗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轻蔑。

伽罗面对暗魔的挑衅，神色自若。他紧握枪柄，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身体微倾，做出防守的姿态，子弹射出，却只是轻微蹭过暗魔的脸。

“你看，我只是微微一侧，你就打不准。”暗魔轻笑着扣下扳机，子弹朝着伽罗而去。

然而，就在子弹即将射中伽罗的瞬间，伽罗突然低身向前，手中的枪如同闪电般射出。这一枪，他瞄准的是暗魔的腹部。暗魔躲闪不及，收回笑容。

暗魔飞速调整姿势，他朝着黑色的身影开枪，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伽罗，有一枪似乎击中远处的什么，看高度好像是谁的枪，但暗魔来不及顾虑，两人的身影在偌大的仓库里穿梭，四处都是枪声。

痛呼声传来，两人都认得是卡佩的声音，伽罗余光看见黑宝石一步步往箱子后退去，估计这人可能受了伤，便也向箱子退去。

“还行吗？”伽罗低头看一眼被捂住的腹部，挪到小心身后，探出箱子一点保证自己能看见外面，听见那人回应，从包里拿出一个弹夹，递给小心，以一敌二肯定用的子弹不少，也不知道弹匣里还剩几发。

“再坚持一下，星星球的军队马上就来了，”伽罗空着的手向后探去，握了握小心的手以示安慰，“你掩护，我打头。”

说完，伽罗重新装弹，看一眼戒备的暗魔和罗素，与小心对视一眼。小心立即会意，将罗素一击毙命，随后赶紧侧回身子，暗魔的几发子弹全部打在箱子边缘，又开枪打毁电闸，本就昏暗的仓库在失去光源之后几乎一片漆黑。

小心感觉到伽罗冲出箱子，子弹接二连三地落在暗魔身边，有的正好打在暗魔腿部，扰乱了暗魔对方位的判断。

​枪声停止，暗魔感觉到后脑勺又被枪口顶上，上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是伽罗的冷漠的声音：

“当你的枪口对准我的搭档，你就得做好准备见阎王。”

强光扫过，是星星球国防部的军队，他们押下暗魔，径直赶往国际港口等待的阿德里军区副将，同时赶来的还有医学部，他们把小心和伽罗一同抬上急救车，开始紧急处理。

伽罗握住小心的手，努力忽视腿部的疼痛：“要好起来，我接受你的惩罚，阿小。”

“好。”

一个月后——

伽罗的手机响起，接通，是阿卡斯的来电，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医院大堂：“喂，伽罗啊，你五年前找我要限制级音频的事情，军长问我呢。”

“阿！卡！斯！你最好活着等我回阿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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