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钟

听到电话另一头好兄弟的发言，郑雨盛十分诡异地沉默了两秒。

他知道李政宰应该是在等他发表评论，哪怕是痛批一通他怎么能干出这等蠢事。可听了个只言片语的郑雨盛就是觉得有些尴尬，

郑雨盛：你给人家女孩拍的私密...？

才明白过来这家伙联想到了什么的李政宰气急了的‘呀’了一声阻止住他糟糕联想的后话，

李政宰：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郑雨盛心想我甚至没提还是未成年少女，你凶我做什么？不过他既然还能如此底气十足地吼自己，那应该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事了。

郑雨盛：不然呢？七亿韩元，你还真的准备给钱的样子。

郑雨盛：你要真是手头宽裕了，这笔钱花也就花了。

郑雨盛：不是什么私密视频你着什么急？

郑雨盛觉得死党平日里也是个精明人，但有时候最怕的就是身处局中的精明人犯傻。

李政宰：这视频的主角不是我，你怎么不明白？

李政宰手指搓捻，难以掩饰内心焦虑和窘迫。很多东西在电话上还是不方便同兄弟讲，他想着还是他自己处理，就准备转移话题挂断电话了。

谁能不知道谁，郑雨盛回忆了下自己的拍摄安排，

郑雨盛：我明后天没有拍摄安排，明天中午回家。

这两人关系好到众所周知连住处都是比邻而居，郑雨盛那意思就是让人在家等着。

郑雨盛：具体的等我回去再说。

郑雨盛：你是不是傻！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郑雨盛：你不会真以为这次把钱给出去，对方就能很讲理地把底片删除吧？

——

没有真打算掏钱平事、同样视频里也没有什么污糟的事发生。

郑雨盛将短短六分钟的视频彻彻底底看完，也没发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哦、不过想想视频的拍摄者以及剪辑者的身份，兄弟本人会觉得见不得光倒也是情有可原？

视频并不是一气呵成的，而是由许多个片段、音频乃至是几张角度精准刁钻的抓拍组合而成，视频中记录的是同女孩相处的点滴。

她的长相外形是清丽鲜妍，不笑时只是简简单单望着镜头都会因为眼睛过于好看而显得含情脉脉，偏偏那顾盼生姿无甚他意的眼神还很清澈，透漏着一点少年人的不谙世事和被妥善保护的单纯。

大概是年纪正好，脸上的胶原蛋白都还未褪去，笑起来却是洗涤纤尘的纯感，那是在像素压缩的随手拍中都不会错认的美丽面容。

郑雨盛承认这姑娘很好看，清纯系长相也符合他的取向。但电影圈从来不缺俊男美女，因此哪怕他眼中依旧含着惊艳，却还是明白了为什么向来稳妥的兄弟会一时失了智。

郑雨盛：是你的熟人？

只可能是这种情况，不然谁会对不熟悉人的露出这种熟稔态度、哪怕执镜的是李政宰呢。

不过介于有些年纪差，某人的态度也不像，郑雨盛也就没说出“你的情人”一类讨打的话了。

李政宰望着前方出神，手中点燃的香烟徐徐燃烧，半晌叹了口气，

李政宰：我们家没有出问题的话……

李政宰：本该是熟人。

郑雨盛想想自己兄弟颇为跌宕的童年，出身在中产以上的家族，偏偏因爷爷三次竞选国会议员不利倾家荡产，从富三代跌落至没钱上学不得不打工还债，外加上有个打小确诊自闭症的大哥……

他突然有些明悟，为什么镜头捕捉下的“女演员”那样明媚鲜活无忧无虑，而明明只是尚算普通的视频，却让李政宰感觉如此不得见光。

他不愿曝光的秘密，是身处污浊泥泞的逆境中还仅存的对光的、或者说对本该拥有的光芒坦途的向往。

这份向往在郑雨盛眼中顺理成章，却偏偏在曾可能拥有的李政宰看来羞于启齿。

郑雨盛：我还是那番话，一，你不能去赌一个黑客的“职业操守”。

郑雨盛：二、

郑雨盛：很遗憾，你没有钱。

李政宰神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动容，这一类话早已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郑雨盛：她应该至少已经是大学生了吧？

郑雨盛：成年人了，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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