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坐到我床边,向我讲述了他与我分别后的事
前面与我的推测很相近,反抗军想要地下水道的图纸,从边伯贤身上找不到后,就出卖了他
边伯贤被俘后,外面都放出风声说要对他进行处置,鞭刑示众乃至处决……有段时间,边伯贤以为前面等着自己的是死亡
但实际上,他一直被关在地牢深处,从没被打扰,甚至,每天送来的饭食也还不错……似乎,有什么人在特别照应他
直到昨天深夜,有个法师来了
是鹿晗最信任的高阶法师,法师塔“九席”之一,吴世勋
吴世勋沉默地对边伯贤施了沉睡的咒法,然后将其带离了帝都,边伯贤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城郊的民居里
吴世勋注视着他,神色有些苦恼
边伯贤对吴世勋很警惕,他问吴世勋,是不是朴灿烈命令他过来灭口
吴世勋说,陛下的命令是,让边伯贤受伤沉睡,在月桂节前,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但同时,朴灿烈也警告他,绝不允许让边伯贤有性命之忧
伯贤说,他追问过朴灿烈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世勋没有直接回答他,却透出了一些让他不安的信息
吴世勋:殿下,月桂节不要回帝都
吴世勋:越是远离帝都,就越安全
吴世勋:陛下将为降临仪式献上王族之血,法师归顺命运
吴世勋:而殿下……拥有未来
吴世勋还交代说,希望边伯贤不要再与反抗军联系,反抗军将陷落于帝都,但这一切,都与伯贤无关
但最后,吴世勋没有按照朴灿烈的吩咐,让边伯贤沉睡或受伤
吴世勋:我知道,月桂节前,殿下还有要找的人,想做的事
吴世勋:但我提醒殿下一句,找到她之后,带她离开
吴世勋:远离反抗军、远离帝都、远离所有
吴世勋:你和她都是善良的人,你们应该得到幸福
边伯贤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静静看着我,似乎等我说话,但边伯贤的讲述里有很大的信息量,这些信息冲得我脑子有点发胀
没错,我的部分猜测被验证了
虽然边伯贤恨极了自己的堂兄,但朴灿烈对他并无恶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朴灿烈是真心把边伯贤当皇储,希望他安全,远离帝都的纷争
但吴世勋的话里说,“陛下将为降临仪式献上王族之血”,又是什么意思?
降临法阵到底会发生什么,月桂节那天,帝都又会怎么样……
边伯贤:我获得自由后,马上联系了自己的旧部
边伯贤:我打听到,贵族们都被朴灿烈圈禁了
边伯贤:降临法阵需要王族之血,所以,朴灿烈将所有的贵族囚禁于皇宫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像是从很沉闷的地方传来
边伯贤:夏荫,我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边伯贤:我本来就知道,他是个疯子,他把我父亲的血献给那些怪物法师……
边伯贤:……但我想不到,他能疯到这个程度
边伯贤:他连自己的血和命……也可以献祭
说到最后,边伯贤的声音低下去。
他之前谈论朴灿烈的时候,话语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这次,却微微有了些颤音
我大概能猜得到了
上次旅途中,朴灿烈就对我说过,降临法阵的作用,是转移整个西叶大陆之人去新世界,而我,是降临法阵的血引
他也曾提过“月桂节之日,你我命运相连”,现在想来,他早就在暗示,在降临法阵中牺牲的,不只是我,还有他
还有一种说法
这个说法来自皇宫的亲卫,说,没有异界神女做祭品,就需要十万人血祭来代替
边伯贤: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边伯贤:但我听说,明天早上,帝都所有的城门都会打开,放任反抗军入城
边伯贤:……用自己的敌人血祭,倒也是他的风格
说着,边伯贤又不出声了,脸上有种茫然
对伯贤来说,他一直忍辱负重,就是想推翻朴灿烈的暴政,夺回属于他的王位,为父母讨个公道
但如果朴灿烈所筹谋的一切,是为了西叶大陆的重生,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他心甘情愿牺牲自己……
面对这样的朴灿烈,边伯贤所有的恩怨和执着,似乎都失去了必要
边伯贤看着我,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无措,像是想从我这里要一个答案
边伯贤:夏荫,我该怎么办?
夏荫你在询问我的意见……
边伯贤:或者,我换一个问法
边伯贤:你想去哪儿?
边伯贤:明天就是月桂节,我们可以回帝都,或者逃走
边伯贤:决定权……在你
边伯贤说得很诚恳,我从他眼睛里,确实看到了迷茫……
再仔细想想,此时的我们确实没有回到帝都的理由
我与伯贤约定过,在月桂节一起行动
但那时我们的目标是破坏降临仪式,对付朴灿烈……
而现在我们明白了,降临仪式是拯救大陆的传送法术,朴灿烈会在月桂节牺牲
不需要我们动手,篡位者就会死去
似乎,对我们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带着整肃者卫队离开帝都,不再干预明天发生的任何事
可为什么,我内心依旧有莫名的不安?
…
进入西叶大陆-边伯贤结局分线BE5
逃亡之路
…
夏荫伯贤,我们离开吧
我告诉了边伯贤我的决定
我对边伯贤说,现在帝都已是残局,我们再去那里于事无补,不如带着老鼠洞的人和整肃者卫队向郊外转移
降临仪式成功后,我们都会被转移到新世界
在陌生的世界里,会遇到很多困难,我们需要边伯贤的领导
夏荫伯贤,我们都需要你——
夏荫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去冒险
我说服了边伯贤,他当即决定撤退,我们带着整肃者卫队的部属,连夜撤出帝都
第二天,我们召集了所有伤员和老鼠洞的人,一起向帝都的南方前进
我们没有具体的目标,但我们知道,离帝都越远,就越安全,我们在风雪里行走了三天
哪怕方向是南边,雪依旧很大,这个大陆已经找不到暖和的地方
理论上,月桂节已经结束,我们也应该被转移到新世界了……但周围还是很冷,雪没停,冰蝶也会在各处出没
我和边伯贤不敢让大家停下脚步,我们只能告诉身边的人,继续向南走,就会暖和起来,冰雪会融化,春天会回来
但我心里,却隐隐知道了我这次旅途的结局
——与上次一样,降临仪式并没有成功
世界被冰雪覆盖,空中,只有肆无忌惮的冰蝶,吸取着所有的生机
我以为,朴灿烈和鹿晗能解决一切,所以选择了逃避
如果,当夜我选择了回帝都,我和边伯贤是否能在月桂节做些什么,让降临仪式的结果有一些不同?
我不知道答案,这世上,很多错误无法弥补
而现在,我只能徒然奔逃,吞下怯懦的苦果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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