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期而遇

光泽透亮的秀发，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被拍出的球体，飞速移动。

几近半小时的持续运动，体力逐渐消耗。

黑色的球再次被拍弹回来，女子往前跨动，猛地一挥，球成功给拍了回去。

趁空轻喘了口气，眼眸微瞟......男子轻松的跨步，动作顺畅地接拍，那种毫不费力的感觉......呃！

快速反射回来的黑影，由于她的走神，最终落在地上，不甘的弹了弹......

眼睛扫过女子脸上的汗意，穆言澈走至一旁的墙面，打开隐藏柜。

穆言澈：休息一下。

舒然接过他递来的水，仰头连灌了几口，目光不经意地一瞥......

相比起自己周身淋漓的模样，那人身上的运动衫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湿意，除了那额前沾湿的刘海......而此时昂首喝水的动作，一丝清泉自嘴角流下，沿着颀长的脖颈滑落，将胸前的衣衫打湿......

似若有所觉，狭长的双眼微微一敛。

视线不期而遇地对上，漂亮的眼眸眨了眨。

舒然那个......

舒然你刚刚没尽全力吧？

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舒然拿起毛巾擦了擦脖子。

安静的空间里，清晰的脚步声，穆言澈将水放回柜子。

穆言澈：饿了？想提早请吃饭？

拭汗的动作顿了一下，舒然眉头微扬。

舒然好啊，没问题。

如此爽快的答应，有些意外，穆言澈关上柜门转身回到场地。

双方各自站好，刚捏起球，一只球拍搁来。

舒然不准留力啊！

俏皮的挑了下眉，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黑色的影子飞出，击中前方墙壁的上半段，在空中画出一道高耸的弧线，紧贴靠侧，直坠在后场的角落位置。

这种侧位打法，快速精准，待舒然反应过来欲要接球，走位过急，球拍末端撞上水泥后墙，球也跟着应声落地。

明亮的眼眸直望着那将球捡起的人。

穆言澈回看她一眼，走到发球区，微微侧首。

穆言澈：后悔了？

唇角牵动，舒然轻轻一笑。

舒然正好来劲。

新的一轮比赛再次开始，这次她可提起了百分的精神。

一时之间，壁球的撞击声，鞋子摩擦地板动静，正在室内交叉回响。

两道迅速移动的身影，不断切换着动作，感觉过了很久，然而也就过了十多分钟。

黑球与球拍擦肩而过，咚地一声落在地上。

舒然的动作戛然而止。

舒然嗯......不错！

眼里一丝欣赏划过，擦抹额头上的汗珠。

舒然愿赌服输，去吃饭？

穆言澈：好。

......

十二楼，西餐厅。

卓越运动馆面积广大，运动项目齐全，设施便利完整，因此吸引了很多运动爱好者。

而仅仅餐厅便多达十个。

当中位于十二层的西式餐厅，专属高级会员出入。

换好衣服的穆言澈来到餐厅。

服务员：先生，请问是要用餐吗？

穆言澈：一杯干邑白兰地。

服务员应声离开。

拿起手机一划，翻开未读信息，粗略过目之后，拨打了电话。

细碎的谈话，利落地处理着公事。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穆言澈结束通话。

瞥一眼餐桌上呈琥珀色的酒杯。

修长的手指将之托起，移至唇边抿了口。

眼尾瞟过对面的座位，转而望向墙上的壁钟。

半小时......

......

轻敲了下杯子，思考着明天的出差行程......

一名服务员领着托盘走来。

金黄色的饼干，铺上层白色奶油，粒状鱼子酱点缀其中......

盛着面条的盘子，酱汁蛤蜊拌炒，看起来很是鲜美。

舒然久等了。

服务员将餐盘放下，尾随其后的舒然微微一笑。

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与她那未换下的运动服，穆言澈敛眉。

穆言澈：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舒然卖相有那么差吗？

深墨的瞳眸，似带笑意，凝向她衣上那抹红泽。

舒然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瞧。

......酱汁？

分神间，对方已经动筷卷起面条，轻嚼品尝。

感受到注视，穆言澈抬头。

接触到那双明亮的眼睛，他稍稍一顿。

穆言澈：还不错。

舒然翘长的睫毛眨了下，拿起一块饼干。

舒然试试这个？

说完，领着饼干的手往前一举。

穆言澈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咬了口，神情淡然。

第一次试做，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试味......

想着想着，她伸手拿了块饼干往嘴里一送。

呃......这味道......

未免也太甜了！

眼眸微抬，对面的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饼不知在想什么......

舒然那个......你的壁球打得不错。

有些突兀的掰了个话题。

闻言，黑色的眼眸轻轻一转，看向她。

舒然不如下次玩点别的？

舒然击剑？

嗯......话说很久没玩。

穆言澈：输的请吃饭？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鱼子酱饼干。

舒然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润，目光轻飘。

舒然自然，下次肯定不会失手。

穆言澈：比赛还是吃饭？

舒然吃饭一一

话音未落，反应过来的舒然不禁对他一瞪。

却换来对方的轻笑。

严正：抱歉，打扰一下。

一名衣着干练的男人悄然走近，他态度恭敬的看向穆言澈。接收到眼神示意，这才俯下身低声汇报。

穆言澈：好，你先去准备。

严正点了点头，领命离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舒然回过头看向眼前的人，会意一笑。

舒然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好看的眉头挑了下，深黑的眼谭一丝流光闪过，唇角扬起。

穆言澈：下周二晚上，击剑？

舒然好，到时见。

......

此刻正值午休时间，黄金地段的大街，人来人往皆是赶着用餐的行人。

前几日韦纯约了她今天在这附近的火锅店吃饭，但对方刚刚却告诉她临时接到份工作没能过来。

舒然只好找了家餐馆匆匆吃过饭后，准备回公司。

出了餐馆，突然想起一份文件，于是她翻出手机联络罗意让她处理。

打开联系人，正翻找着名字，肩上却是一疼，手下的动作也跟着滑了下。

路人：啊，不好意思。

赶时间走得急，撞到了人，对方一脸的尴尬。

舒然没事。

舒然摇了摇头。

那人见她表示无碍，便也离开。

被这一打岔，舒然顿了下，这才想起要拨电给罗意。

可她低头一看，手机居然显示已被接通？

她不记得有按......尹东闵？

愣了愣，听见手机传来的呼唤，她连忙拿起放至耳边。

尹东闵：喂一一舒然？是你吗，怎么不出声，舒然？你没事一一

得不到回应，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着急。

舒然喂，我在。

闻言，对方顿了顿。

尹东闵：发生什么了？

舒然没什么，只是一时没留意拨了电......

语毕，双方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

舒然那个你一一

尹东闵：舒然我一一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随即又是一顿。

尹东闵：你先说。

目光游离地望着路上的行人，舒然微微一动，靠向身后的玻璃墙。

两个月了吗......

彼此没有联系。

可他们之间何曾如此......

舒然最近还好吗？

尹东闵：嗯，有些忙。

想起他专注工作的模样，眼神不由一暖。

舒然你哪有不忙的。

听着久违清脆的声音，低沉的语气出现一丝变化。

尹东闵：确实没有。

舒然那要约你可不容易咯？

下意识的打趣。

然而对方却沉默了下，有些迟疑的回答。

尹东闵：现在不在F市，没那么快回去。

闻言，舒然眼睛微敛，半晌，她轻声一笑，语气轻快的开口。

舒然可惜一一

话音刚出......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舒然身子一怔。

尹东闵：嗯？

尹东闵：舒然？喂，舒然？

凝固的视线，微微一闪。

她动了动唇，声音有些暗哑。

舒然嗯，我想说，可惜你不在F市，香里街有家叫一级Q的拉面馆......听说不错。

尹东闵：拉面？你一向不喜欢吃。

舒然你还记得？

舒然我以为你都忘了......

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记得又如何，即便近在眼前......

尹东闵：嗯？忘了什么？

心里一阵混乱，她闭了闭眼，飞快的说道。

舒然没什么，对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尹东闵：好，那......

话未完，一道嘀嘟的声响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是救护车的警报声。

皱了皱眉，正要继续刚才的通话......却发现电话的另一头回传着同样的警报声......

伴随着嘟嘟的挂断，一辆红白相间的救护车飞驰而过。

尹东闵神情顿时一愣，脑海闪过刚刚的对话......

香里街，拉面......

猛地抬起头往周围一看，发现近在咫尺的店名......瞳孔不由地一缩。

他迅速地转身扫视，凌乱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对面街那正在离去的身影。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他下意识地便追了出去。

男子一系列的突发行为，瞬间引起路上接连的紧急刹车，不绝于耳的喇叭声此起彼落。

然而当他越过那道马路，女子的踪影早已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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