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衣,衣袖上勾着金色线条,尊贵而华丽,男人身姿挺拔,笔直如修竹。但周身弥漫着淡淡的中药味,病态孱弱之姿。他嗓音沙哑,隐隐透出苦涩,“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龙椅之上,秦泽轩身形修长慵懒的靠着椅背,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嘴角带着琢磨不透的笑意,“好啊,张爱卿既然如此说道,来人,赐爱卿毒酒一瓶!”话音刚落,秦泽轩的笑容瞬间收敛,目光犀利如长剑刺进张云雷的胸膛。
张云雷早就预料到今天的场面,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几乎无法控制的爱恨交织在一起,如同滚烫岩浆让他无法保持理智,他抬头看向当朝天子,牵强的扬起唇角,“陛下……臣听令。”
他是本朝的摄政王,是先皇命他辅佐年幼的陛下。如今十年时间已过,陛下早已在去年年冬掌管朝廷,仅仅过去十月,陛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他除掉。
张云雷身形恍惚,他身体本就不好,这些年一直吊着这条命,前几日又……胸腔里的心脏仿佛骤停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传来。秦泽轩蹙眉,迈着步子走到张云雷身旁,抬起手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张云雷身形极高,可秦泽轩比他还要高上几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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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侍从皆能听见陛下的话,他们紧紧低着头,身体抖成筛糠一般,生怕因为自己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丢了小命。
张云雷眼尾泛红,沉默的慢慢阖上眼睛,“陛下,请赐我毒药。”
他紧咬牙关,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前几日。
大多数时间,他像个神志不清的破败木偶,被桎梏在囚牢里,等待着陛下的索取。
是他没能教导好陛下,整日心有惶恐,怕先皇责怪。可他这般人,死后也只能下地狱赎罪了。秦泽轩的修长手指轻轻按压着张云雷干裂的嘴唇,“毒药不急,爱卿可知自己这些年犯过多少罪名”
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双手捧着圣旨,一字一句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安曰。摄政王张云雷亵读皇权、伪造符玺、毁坏宗庙山陵和宫阙。盗铸钱,私煮盐……”
一宗宗罪名强压到摄政王身上,几乎要将他的脊梁压垮,这些罪名一旦落实,他将会被千万人唾骂,遗臭万古。
秦泽轩似乎并不满意张云雷的表现,嘴角勾起像一轮弯月,明明在笑,却用那种看待叛贼的失望眼神看着他,“摄政王可认罪?”
张云雷撩开衣袍,双膝下跪,硬挺着脊背,“臣,知罪。”
“好、好、好!”秦泽轩连说了十几个好,亲手拿过毒药,钳制着张云雷的下巴将毒药灌进他的嘴里。
“念摄政王护国多年,保留官职,厚葬。”
张云雷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声音有些虚弱,“臣,多谢陛下。”
眼前人逐渐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胸腔内如火烧,五脏六腑都被灼烧殆尽,脊背再也不能挺直,丧家犬一般躺在殿堂上。
“陛下……”张云雷无声的念着,他被先皇的一道圣旨囚禁了小半生,将死之时才粉碎了囚笼。他以连中三元的好成绩入了朝廷,是当朝最年轻的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也正是那时遇见了尚且年幼的陛下
可以说陛下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惶恐陛下的出格,惶恐自己的功高盖主,惶恐着会死在哪一日的夜晚
终于不用再惶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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