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谢望舟戴上冰刀套，拉着周深去了更衣间，打开写着【谢望舟】三个字的储物柜，从最下面一层找到了前年换下的冰鞋。

谢望舟咱来鞋子码数差不多，你应该可以穿。冰鞋这种东西还是量身定做的最好，下次我送你一双。

周深从他手里接过那双黑色的冰鞋，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很爱惜它。虽然已经穿过两三年了，但冰鞋的皮面依旧油滑，刀刃侧面刻着【谢望舟】三个字，冰刀光亮锋利，谢望舟过去应该经常擦拭打磨。

周深：我能穿你的鞋，有点受伤……

周深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被谢望舟一巴掌打在胳膊上。

谢望舟少来。

周深：残忍。

谢望舟小学鸡。

谢望舟又从储物柜第二层翻出了小时候练花滑时，安康给她买的头盔、护肘、护膝和乌龟屁垫儿，在周深身上比划了一下，将就能用。

周深：这什么呀？

谢望舟能够保护你在冰上不会摔成半身不遂的神器。贼牛，小时候安康给我买的，没想到现在还能有它们出场的机会啊。

她拉开周深的手，指挥他转过身，双手从周深背后环过他的腰，给他戴好小乌龟屁垫。周深被她的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想转过身自己来，却被谢望舟制止了。

谢望舟你别乱动啊，我要把松紧调好，万一掉下来就没有防护作用了。

周深很想告诉她，这件事情他自己也可以完成，况且现在这个动作，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已经远远超过了异性接触时的安全距离。谢望舟在这方面却出奇的迟钝。有时候周深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太懂应该如何与异性接触，毕竟她从小就离开父母，在安康教练手下学习花滑，与同龄人接触的时间本来就少，花滑队之外的朋友本来就没几个，就更别提异性朋友了。更多的时候则是怀疑，在谢望舟眼里，是不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俩性别不同。

纠结了一会儿，周深实在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还是犹豫着开了口。

周深：我自己也能来，不就调整松紧嘛……

谢望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不理解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为他穿戴护具。

谢望舟你没上过冰，不知道调到哪种程度，滑行时不容易掉。你很冷吗？耳朵都冻红了。

听谢望舟这么一说，周深慌乱地拉开谢望舟虚环着他的腰的手，转过身连连说:

周深：我我我我自己心里有数的，自己来自己来。

谢望舟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帮他带屁垫儿，转而开始帮他调整护膝。

等周深将护具全都穿戴好后，谢望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谢望舟嘿，你别说，这个乌龟屁垫还挺适合你。去凳子上坐一下，帮你把冰鞋换上。

像是担心周深不愿意让她帮忙一样，谢望舟又补了一句。

谢望舟穿冰鞋和穿运动鞋不一样，刚穿进去的时候脚会疼，你要稍微忍一下。

周深还在想，穿个鞋子能有多痛，没想到谢望舟说得还过于保守了。

周深：哇塞怎么会这么痛！

谢望舟鞋子一定要有硬度，不然没有办法给你的脚提供支撑力。这双鞋是根据我的脚型做的，你穿自然会痛。要想练滑冰，必须先找一双适合自己的鞋才行。

周深：那你穿这双鞋会痛吗？

谢望舟当然会啦，新鞋做好以后，都要有磨合期的。虽然是量身定做的，也需要不停穿着它在冰面上滑行，将皮子磨合到最合适的状态才行。

谢望舟我记得这双鞋我第一次穿的时候，是2011年吧，上冰10分钟脚就痛麻了，但还是要坚持滑，很痛苦。

周深：运动员是真的不容易啊……

谢望舟哪一行想要做到最好，都不容易。我给你系鞋带，第一次上冰，我稍微系紧一点，你觉得脚踝那里有支撑力了，就告诉我。

花了五分钟帮周深调整好冰鞋，谢望舟扶着他走回冰场。

谢望舟好咯，周星星小朋友人生中第一次上冰，马上就要开始咯。

周深：你好幼稚啊，还周星星小朋友嘞。不过真的有点紧张，你之前教过别人吗？

谢望舟没有哦，周星星小朋友是谢教练的第一个徒弟。

周深立刻转身，摆出一副想要溜走的动作。

周深：哇塞我后悔了，不要啊，我还没出专辑，我美好的人生还没开始，今天我不会摔死在冰上吧！！！

谢望舟长手一抓，拉住他的肩膀，将他抓了回来。

谢望舟哈哈哈！冰鞋护膝屁垫都带上了，你今天是跑不掉了！

拉住周深的手，谢望舟将他慢慢带上冰面，让他两只手扶住把杆，稳定身体平衡。

谢望舟好啦，已经能站稳了，你现在已经学会了第一步，在冰面上保持静止。

周深：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刚刚上冰我就已经觉得很滑了。

谢望舟来不及了，上了我的贼船还想下去？今天你必须学会蹬冰滑行。

周深：我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选择大年初二放弃美好的假期来陪你。

嘴巴虽然贫得不行，学起来还是很认真的。谢望舟带着他扶着把杆逆时针绕冰场踏步。

谢望舟收紧核心，尽量保证手和脚的速度是同步的，如果你觉得重心控制不住快摔了，那就尽量让自己的屁股先着地。

周深：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核心可言啊！！！

听起来很慌乱，时实际上周深走得还不错，绕场走了两圈，都没有出现摔倒的情况。

谢望舟现在能感觉脚腕的力量了吗？我准备带着你滑行咯。

周深：别别别，别这么急，你让我再适应适应。

谢望舟再让你适应天都快黑了，来吧。

说罢，谢望舟牵着周深的双手，带着他慢慢滑离把杆。

谢望舟好了，现在感受一下重心，我拉着你的手带你走，就像刚刚那样，向前踏步。

有望舟牵着，周深自信迈出第一步，冰面摩擦系数很小，脚一旦动起来，就控制不住向前的距离，重心瞬间后移。他一把搂住谢望舟的胳膊，才避免在冰面上摔个大马趴的命运。

周深：太可怕了吧！

谢望舟你之前做得很好，再找一下感觉。

谢望舟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才动了一下，周深就觉得自己又要摔下去。

周深：别别别！！！就这样先，我站不住！

谢望舟好吧，这样你比较有安全感的话，那就先这么走。

保持这种奇怪的姿势，谢望舟引着他在冰上走了十几分钟，感觉他慢慢有了些自信，便试着一点一点放开他的手，让他自己在冰面上又走了几圈。

谢望舟不得不说，周星星小朋友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学得挺快。

周深：那当然，我可是周星星哎！

谢望舟那现在我们尝试滑行吧。双手平举，收紧核心，左脚向后蹬，右脚向前迈，两只脚交替进行，就像这样。

周深仔细观察谢望舟的动作，思考了片刻，才开始学着她的样子滑行起来。

周深：这样吗？好像还可以，不算很难。

谢望舟不错不错，就是这样。

周深：很好玩哎，有一种飞翔的感觉！我是不是还有点天赋啊！

谢望舟这个学习速度，算是还可以吧

周深：哎？只是还可以吗？我觉得学得挺快的。你第一次练花滑的时候，从上冰到自主滑行，用了多久啊？

谢望舟十几分钟吧……我上冰没有扶过把杆，安康拉着我走了两步，就开始学习自主踏步，之后直接过渡到滑行了。

周深：有被打击到，谢谢。

又练了半个多小时，周深觉得滑冰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虽然中间摔过几次，但因为护具佩戴规范，再加上旁边有谢望舟护着，他既没受伤，也没感觉到疼痛。现在他已经能够在无需谢望舟牵扶的情况下，滑行比较长的距离了

周深：我觉得我又可以了，请务必教我两周跳。

谢望舟我谢谢你，请你今天务必教会我唱花腔。

周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两个都好离谱哦！！！

谢望舟你也知道你的要求很离谱啊！

周深：好啦好啦，已经快要六点了，我今天只吃了飞机餐，现在好饿，能不能去吃晚饭啦？

谢望舟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点点头，拉着周深下了冰。两个人换下装备后，谢望舟关掉冰场的电源，便准备带周深去吃饭。

周深：你等下。

他指了指谢望舟身上那件看起来就不太保暖的大衣。以及里面看起来更不保暖的训练服，又指了指他身上那件从乌克兰一路陪着他奋战回北京的厚实棉大衣。

周深：我们两个现在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季节里的人。你就穿这么点吗？出去外面冻死你。

谢望舟我不怕冷，平时都这么穿，没有翻车过。好了好了，快走，肚子不是饿了吗？晚上想吃什么？

周深：吃不吃火锅！

谢望舟你可以吗？我还想着买点在家吃呢，好歹现在你也出道了，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周深：哎，你想太多了吧，我又不火，被认出来就认出来吧，没事的。

最后两个人还是决定去吃火锅。大年初二，出来吃饭的人很少，两个人一拍脑子，决定打车去最近网上超火是一家火锅店，放在平时去，排队都要三个小时起步，这次竟然到店即可入内。

谢望舟不太能吃辣，周深却是一个贼能吃辣的人，两个人点了一份鸳鸯锅底，牛肚、牛肉，羊肉、各类鱼丸、虾滑等火锅配菜全部点上，在周深的坚持下，还点了土豆片和折耳根。

周深：一定要点土豆，而且必须是土豆片或者土豆块，绝对不可以是土豆丝。

谢望舟土豆丝好吃的呀，酸辣土豆丝，我的人生挚爱。

周深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问道:

周深：你不觉得土豆丝的存在简直是浪费了土豆的美味吗！

谢望舟为什么？切成丝难道它就不是土豆了吗？

两个人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斗了半天嘴，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周深决定用吃得堵住谢望舟还想继续的嘴，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大片牛肉。

谢望舟你在这边待几天呀？

周深：我陪你到大年初五，初六去找高晓松老师。

谢望舟是有新歌要录制吗？

周深：哇，你好聪明！我这么一说，你就猜到了。春节前高晓松老师发来一首歌，说觉得很适合我，让我录个demo给他。我当时看完就觉得，这首歌写得超级好，词是尹约姐写的，曲子是钱雷哥写的，这阵容是不是很豪华？

周深：可惜现在好多细节都不能告诉你。你知道我在哪里录的demo吗？

谢望舟年前你还在乌克兰呢，总不能是在学校录的吧？

周深摇了摇头。

周深：那肯定不行，还没发的歌呢，泄露出去就完蛋了。我超想唱这首歌，在我房里录了好几遍，底噪都太大了，后来是缩在被子里录的。这招好用的，被子就像一个隔音罩，能把外部的杂音屏蔽掉，就是录起来容易缺氧，录完头都晕。

谢望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想到这个办法，你真是个天才！！

周深：还好啦还好啦，也就比你聪明一点点而已。

谢望舟对他敷衍一笑，一筷子夹走了他刚刚煮好的土豆片。

谢望舟这次还是高晓松老师直接联系你的吗？

周深点点头，为了防止谢望舟再抢他的东西，连着下了好几块土豆片。

谢望舟怎么感觉从你签约之后，大部分的活都是你自己争到的，经纪公司不管你的吗？

周深：唉……有苦说不出啊……我又不能说得太多……

谢望舟所以不能解约吗？

周深：不能啊，签了六年，解约的话要赔很多钱，我现在没这个能力，只能等到2020年合约期满咯。

谢望舟那这六年你怎么办啊？

周深：努力一点，每一项工作都尽力做到最好，让更多人能看到我，目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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