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行心里拉响了长长的警报,他预料下一刻侍卫就会蹲下查看床底,于是奋力一滚滚出了床下的范围,由于他身上穿的衣物不少,因此也并未发出什么声响,他利用对方下蹲的这个时间打了一个时间差,利索的躲过了这次探查。
这张床实在太小,他滚出去的过程中拉扯到了帷帐,灰尘随着轻微的摇晃纷纷抖落。
侍卫吸了吸鼻子,面露疑惑,随后站起身。楼清行看他一有动作,马上翻身滚回床底。
只是他这次有意躲在靠窗的那一边,他静静蛰伏着,有意调整呼吸。
楼清行在心里祈祷这群人赶紧走,但他运气向来不太好,越是这样期盼,这双浸过血的鞋子还是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泛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为什么又过来了?不是刚刚查完床底吗?怎么还要看一次?楼清行强压下冰冻发抖的双腿,仔细思考着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再者他的腿已经不能怎么动了,之前走了那些路实属勉强,要是这次被抓到,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楼清行拧起眉毛,侍卫曲身往下探的每一秒他都心惊肉跳。
他的拳头逐渐拧紧,放缓的呼吸,企图在对方露脸的一瞬间打他个措手不及。
窗户就在边上,楼清行筹划了一条逃跑路线。他的目光逐渐暗沉。
“躲得地方不错啊……”
幽幽一声响起,楼清行出了一身冷汗。
“啊!”凄厉的一声惨叫,惊动了床边的侍卫。
“怎么了?”他走到门口询问同伴。
于此同时,楼清行泠然发现刚刚那句躲得不错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同样躲藏在屋外的婢女。
外面细细碎碎的哭声传来,那个女孩仿佛痛到极处,呜呜咽咽来回只会说求求你放过我。
楼清行悄声走到床边,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因此侍卫无奈的回复也出现他的耳中。
“我们也不想啊,可那是易老的吩咐。给你一个痛快吧。”
然后手起刀落,对方再没了气息。
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楼清行熏得胃里翻滚难受,他脸色白得有些发青,差点站都站不住。
可是侍卫很快又会回到这个房间了,他再不抓住机会走就也只能等一个痛快了。
外面不知怎么刮起了狂风,楼清行倚靠在窗边有些脱力,他上半身勉力翻过窗沿,一时力气不支直直栽倒下去。
要死了。
这是楼清行落入黑暗的最后一个想法。
他安慰自己,如果昏厥的时候被杀,应该感受不到痛吧?
他并不畏惧死亡,曾经这么多次濒临险境不还是活下来了,想来他还是有几分气运的。
他支撑了太久太久,要换做旁人,早在那几个时辰罚跪的时候就该撑不住了。
但楼清行还是无比执着的走到了这里。
他听到那个身体原本的灵魂对他是:谢谢你,辛苦了。
这是一段已经过去的历史,他从没想过要从中寻找一线生机。
腐朽的历史与他的人生一样,破破烂烂,中道崩殂。
虽然刮着狂风,但冬日的太阳还是不懈的散发的明亮与暖意。
楼清行闭着眼睛仰起脖子,却迟迟没有等到冰冷的刀剑靠近。
他的双眼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彼时被这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
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一睁眼,便映入了一张看过无数次的脸庞。
——谢阁砚鬓角微湿,不知是出的汗还是融化的雪水,此时还喘着气,显然已经找他很久了。
易老做事狠辣,下令要杀掉皇宫中所有人,谢阁砚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疯了般寻找楼清行。
好在,好在……
他看到了旁边死不瞑目的侍女,又是心惊又是恐惧。
楼清行模样虽然狼狈极了,但他看到谢阁砚这个样子便放松下来,卸去了所有的伪装。
他懒洋洋的靠在墙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是说不要操之过急吗?”
谢阁砚老实陈情“见您被罚,忍无可忍。”
呼啸的风渐渐歇了,好似刚刚那一下只是错觉。
又或者刚刚卷起的。
不是风,不是帆,而是心。
————作者有话说:
不是风动,不是帆动,仁者心动。忘记出处啦,下次修文的时候补上
再也不吃冰豆沙了现在肚子剧痛
小两口现在是互相喜欢啦,但是某一方自己没察觉到。
这个小副本过了就正事开始走主线了(迅速找回被冷落的大纲)
美人含泪夺灯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