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那里有她有史以来最讨厌的人。她觉得恶心，更觉得难受。

她的脚步迈得奇异地快，金莫几步之内竟然没赶上她，在她身后问

金莫：“怎么了？”

乔薇没回答。她都已经哭得乏力，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的表现反常，金莫隐隐觉得不对劲，想去捉她的手腕，被她再次挣开，然后越走越快。

到后来乔薇都小跑起来，一直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然后迅速拦住一辆计程车，接着头也不回地钻了出去。

金莫记住计程车的车牌号，看着计程车的转向灯亮了又灭，叹了口气，进了自己的车子，认命地追了上去。

乔薇跑得匆忙，都忘记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已经随着手袋一起送给了派出所的盥洗室。

她猛然想起如今自己身无分文，一时又傻了眼。

再侧头看看后视镜，金莫的车子在她的视线之内，正不远不近地跟着。

乔薇咬着唇望了望远处的霓虹灯，泪水又差点莫名滴下来。

她终究还是需要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她依赖他，仰仗他，也高高地仰望他。

她也终究还是认了命。

车子直奔郊外，在一处酒店门前下了车，径直走到也跟着停下的金莫车前，格外笔挺地站着，脖子也梗得直直的，眼睛无波动地看着一边欲上前又不敢的泊车小弟，声音呈一条直线发出来

乔薇“我的钱包扔掉了。”

金莫推开车门走出来，揽了揽她的肩膀，见她还是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垂着眼看她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越过她再次给她收拾烂摊子。

金莫顺着乔薇的性子，就在酒店住了下来。乔薇一直默默不语，进了房间就跑去阳台看窗外风景。金莫在她身后瞧了瞧，终究没有说话，转身去洗澡。

等他系紧浴袍走出来，乔薇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半点没变。

双手抱膝，下巴也搁在膝盖上坐在那里，奶白色的衣服随风轻盈舞起来，头发也吹得飘扬

两片肩胛骨凸起，灯光下露出一截象牙色的优美脖颈，能让人想到白天鹅。

漂亮又倔强的背影。这两年乔薇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倔强。

金莫在她身旁跟着坐下来。没有问为什么会撞车，没有问为什么要把手袋扔掉，没有问为什么会哭得眼睛红肿，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乔薇顿了一下，没有躲避。

他牵起一丝笑意。

金莫：“想不想去泡个澡？这个酒店的温泉还不错。”

乔薇闷声不作答。

金莫：“不想去啊……”

他靠近了一些，也学她双手搁在膝盖上，却别有一种慵懒气质，软了声线轻轻地哄

金莫：“那想不想跟我说点儿什么呢？”

乔薇把脑袋转九十度，后脑勺冲着他，依旧闷声不答话。

金莫轻声而笑

金莫：“那好吧。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啊？”

乔薇一动不动。

金莫握住她的一绺头发，在她耳朵边再次重复，嗓音格外轻柔

金莫：“还不跟我说话？那我真睡觉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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