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记忆中的吗

程可研第二天是被手臂的酸麻疼醒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另一番风景，边伯贤这家伙挤进自己的病床上，还枕着自己的手臂睡了半晚上，程可研看了看自己输液的左手，应是早有护士小姐来帮忙拔了针，现在已经止血了，撕掉止血带之后，上面的针孔也已经被血痂封起来了。

只留下了星点淤青好像在说你昨天生病了一般，程可研笑了笑，觉着昨天还蛮荒唐，不知从何而来的致幻剂，就像是程可研永远不知道，那个珠子是从苏雪的衣服上刮掉下来的一般。

但是怎么能不让她知道，朴灿烈的轰炸消息一点一点的侵蚀着程可研的眼眸，要怪只能怪边伯贤把手机就这么放到了程可研的身上，也是程可研好奇看看这渣男有没有其他女友找他。

却在朴灿烈给他的消息里看到了刺眼醒目的两个字——苏雪。

那枚珍珠似的珠子是苏雪的衣服上的，程可研开始尝试说服自己，那不是苏雪的又或者说她不小心挂到的，一颗珠子而已，何必多计较，万一就是苏雪不小心掉的呢？

程可研还这般想着的时候，边伯贤倒是合时宜的醒了过来，没想到自己会睡到程可研的怀里，连忙坐起来，渐渐恢复的手臂知觉都不如刚刚让自己震惊的事情来得快。

“你怎么睡觉都跑我怀里来”程可研选择不说，不戳穿他们怀疑苏雪的猜想，这不过是一个猜想罢了，苏雪是好朋友，是她收到欺负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是她给自己摘下眼镜的勇气，就连听高跟鞋都能听出是她的那种程度。

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当时身后有人呢？

不会的。

“也许习惯你了”

“边伯贤，你正常点”

程可研说着，然后起身要去用昨夜边伯贤买的洗漱用品洗漱，边伯贤也跟着去一同洗了漱，出了医院，还真是神清气爽，呼吸着新鲜空气，谁能想到昨天自己呼吸不过来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觉得呼吸空气都是一种犯恶心的感觉呢，谜底太多了，程可研一晚上也梦到了很多。

也许她近两年来会时常梦到梁红颜像自己索命，但昨夜程可研梦到了以前的时光，梦到鹿晗给自己扎辫子总会扯掉自己几根头发，梦到带着金钟仁抓泥鳅金钟仁总是摔跟头，梦到梁红颜总是被老师叫去做题而自己在一旁教她，梦到边伯贤在大雪天堆雪人为讨自己欢心，梦到鹿心回来亲昵的亲吻自己的额头，梦到程骁许给自己戴上他给程可研买的第一个发夹，亮晶晶的很好看。

最后在酸麻的疼痛中醒来，这都不是真的了，一切都是发生过的，却又那么幻境，也许是致幻剂的原因，让程可研不再被噩梦缠身，这时她倒要感谢一下这个给自己下致幻剂的人了。

让她明白了现在这时不该继续沉浸于之前的痛苦中，干好当下的事情，活得开心，继续寻找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给予活人一个安心。

这才是她该做的。

程可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恢复了往日的心情，这才发现苏雪给自己发了好多消息都在问自己醒了没，还给自己报平安说她已经到家了，如果醒来了可以来找她，如果要回家都跟她说一声，程可研自然是发个消息说自己去找她。

她总得亲眼看一看那件衣服是否存在吧。

“想吃什么？”边伯贤知程可研肯定是饿了，程可研一直在笑感觉她心情挺好，没有了昨天那般皱紧眉头，也没了昨日的面色惨白。

“我想去吃校门口那家粥铺啦，馋他家的小笼包”边伯贤没有犹豫，带着程可研就去停车场，坐上车之后边伯贤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好心情是会传染的。

来到粥铺，程可研点了两笼小笼包，还有一碗黑米粥，还有一碗绿豆粥，还点了一张大煎饼，这样就够吃了，程可研有些狼吞虎咽。

也许是粥和包子太好吃了，但边伯贤就喜欢看程可研吃东西这一幕，总觉得她很开心，吃饭的时候喜欢把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像一个小仓鼠那么可爱又那么笨拙，还会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干嘛看着我…”程可研刚送了一勺粥到口中，看着边伯贤似笑的表情，边伯贤撑着脸就这么看着程可研。

“喜欢看你咯”

“我看和你喝粥都不用加糖，你说句话就能把我腻死…”程可研怼人也是不留余地，却惹得边伯贤忍俊不禁了起来，大家都在看这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和俊俏的少年在笑什么，程可研尴尬的遮住自己的脸。

终于吃完早饭了，程可研把钱付了，坐上车，边伯贤还是带有笑意，“你到底在傻乐什么啊”

“我开心啊，开心你终于不拿你最坚硬的刺对准我了”

“那我也不会像猫咪一样把柔软的肚子露给任何人”

“知道啦小猫咪”

“都说了我不是猫咪，找打是不是？”程可研这样说着然后挥了挥拳头像是要打人一般，边伯贤双手合十求饶，但是脸上还是洋溢着好久都没有见过的笑容了。

吃饱喝足之后，边伯贤说送程可研去苏雪家，一路上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程可研接到了一个电话，看见来的人是鹿晗，立马有些慌张，然后假装自己没听见，但是鹿晗接二连三的连环call让程可研最后还是投降了。

“程可可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鹿晗明显是不知道自己进医院这事，程可研支吾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像是刚睡醒的一般。

“再说吧，这才一天呢！”程可研这样说着，鹿晗那边沉默了，对哦，程可研才离开了一天，而且她已经成年了，她在那过夜关他鹿晗什么事，鹿晗没有继续说什么，然后好像听到鹿晗那边有个女声叫了鹿晗一声。

鹿晗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了。

“怎么了？”

“无非就是叫我早点回咯”

程可研百无聊赖的说着。

“不过啊，他那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谁”

“金允西？”

程可研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不是吧，听着声音不像金允西那么缠绵，一声就能叫得人骨子都酥了的感觉，“陆晴？”边伯贤这样一说程可研到觉得好像是。

“你也认识陆晴姐？”

边伯贤点点头，“她可是我们系的系花，鹿晗和她的绯闻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吗是吗！那他俩为什么还没在一起？”

程可研的八卦之魂在燃烧，边伯贤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难道说鹿晗的初恋是她？”

“你哥有初恋吗？”边伯贤懵懵的问道，程可研点点头，因为边伯贤其实也很早就认识鹿晗了，在高中的时候，他根本就是每天学习接程可研放学的好哥哥，根本没有时间和女孩子约会。

“有啊，但是我只见过照片，那个照片还只是影子，他当时把那张照片当壁纸用了好久，我问他他还脸红了，这不是初恋是什么”程可研这样说着，然后边伯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和蓝家那个大小姐”

程可研思考了好久才提到这个，边伯贤听到蓝家大小姐的名字之后也是沉默了一会，抿着的薄唇松了松，“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私事”程可研说完之后，边伯贤不知为何眉头紧皱。

“政治联姻罢了，等我正式接管财团后，就没有这所谓的枷锁了”边伯贤这样说着，看得出来，他好像不知道原来边家想要联姻的对象是程家，并想吞并程家在国内的产业，程可研也就闭口不提了。

“也是，我们这种出生，没有选择的权利，说不定我明天就会嫁给某一个我没见过的少爷呢”程可研笑了笑说道，边伯贤知道她在赌气，鹿晗和金允西联姻，自己和蓝洁仪联姻，她表面不在乎，但是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在意。

“你知道吗？本来该去联姻的是我，做尽一个花瓶该做的事，可是鹿晗替我去联姻了，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被束缚却还想着想让我获得那所谓的自由，我才是最难受的”程可研捏紧了拳头，看着前面的景色，“如果我的自由是踩着鹿晗获得的，我宁愿不要”

边伯贤听着程可研说的这些，自己的心何不是在隐隐作痛，他之前也羡慕程可研那么自由，不受束缚，但是了解了程可研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样的人才是孤独的，因为父母并不管她，而想要束缚她的时候，鹿晗挡住，把一个又一个重担压在鹿晗的背上，鹿晗却还要好好的陪在程可研的身边，守着她那属于她的自由。

其实这样的自由，根本不算是自由吧。

她小时候会抱着膝盖在房间一个人想，为什么父母对鹿晗那么在意，他们说了鹿晗是养子，难道是因为他是男孩子吗？所以才对他那么好，其实不是说他们对程可研不好，但是偏心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所以程可研一开始是生鹿晗的气，后来是生父母的气，最后是生自己的气。

如果她不想要那所谓的自由，鹿晗会不会就不用被折断翅膀。

如果她不会每天犯事，每天都规规矩矩的当一个乖女儿，程骁许是不是就会对自己表扬一次。

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苏雪家门口，程可研刚解下了安全带，准备开车门下车，边伯贤却拉住了程可研的手，眼里的晦暗不明是程可研从未见过的，他薄唇轻言，“你永远是自由的，不要被心束缚了”

手心传来的温度都不如这句话直击心脏，程可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想说，如果她不束缚自己的心，那鹿晗的一切会让她陷入自责。

程可研似乎想明白了，既然鹿晗被折了翅膀，为她造了一片蓝天，那程可研就一定要带着他，飞出去，让鹿晗在自己自由的蓝天下微笑，而不是在那父母造的井里待一辈子。

边伯贤这句话说给程可研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最后看着程可研刚刚暗淡的眼神里又有了一丝光亮，自己才放开手，谁能想到程可研再次回头。

“伯贤…”就喊了他的名字，其余的各种复杂的情感都寄存在眼神里，一一被边伯贤收进眼底，他们总是心照不宣，就连要分手了都能提前感受到心痛，即使他们被困在这么一个被阴霾笼罩的地方，他们也不怕，直到有一天，这里会透进光，一直照耀着这片囚禁之地。

“好了，我走啦，拜拜”

程可研最后说了这一句之后，挥挥手，边伯贤这才把车开走，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朴灿烈的电话，“确定吗，那是苏雪的？”

“昨天她就穿着那件衣服，但…她的袖口上的珠子确实少了一颗”

“…我知道了”

“对了灿烈，你……喜欢阿研吗？”

朴灿烈不知道边伯贤为什么会问这句话，是因为他最近一直跟程可研走得很近吗，他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游戏，他讨厌她。

“喜欢啊”

人总是矛盾的，心里想的是一出，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出，但其实朴灿烈现在心中都不怎么明白他怎么想的了，这句喜欢到底是真是假。

他偶尔会想起在酒醉情况下两人几乎没有距离的一个吻，偶尔会想起在医院她遍体鳞伤眼神里却闪烁着光芒，用那冰凉的手握住他的手，说的那句，“我相信你”，偶尔会想起她会因为他的言语红了半张脸然后气呼呼的挥拳头，偶尔会想起在落叶林里，她笑起来甜甜的样子，偶尔会想起在快门按下的最后一秒，他亲吻在她脸颊上时她惊讶的表情。

只是偶尔吗…

“这样吗，那……你好好保护她”

边伯贤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也许是兄弟之间的默契，朴灿烈应声了一句之后便挂掉了电话，却看到了自己手机屏幕上那个笑得很灿烂的少女。

“我讨厌你吗，程可研…”

其实当一个问题被问出来时，一切都有答案了，只是那个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就像现在程可研打开了苏雪的房门，就看见苏雪那件衣服好端端的躺在沙发上，而左手的袖口上明显少了一颗袖扣，那枚袖扣和朴灿烈给自己看的一模一样，但是程可研还是看向了苏雪。

“小雪，订婚宴那天，你有去过楼上吗？”

换来的是苏雪愣住的表情，很快烟消云散，“当然去过啊，怎么了？”

有人陷害的吧…应该是吧，程可研这样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怀疑苏雪，苏雪握住了程可研的手眼里满是真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果然还是不要太相信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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