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46

两边都沉默了一下，李楷灿看着首尔深邃的夜，盯着那难得的星闪，蓦地想起十岁那年沈慕慕眼底的光芒璀璨，连着漫天星子，都比不上分毫。

“没事的话，挂了吧，你早点休息。”

他还是很有自觉地退回了分寸感的界限，可沈慕慕没依。

她一向是个恃宠而娇的人，尤其是李楷灿承认过喜欢后，沈慕慕就觉得大胆一点好像也没事。

哪怕万一李楷灿其实很烦她这样也没事，总之不要越来越远就好。

“有事——我睡不着，最近失眠。”

少女的尾音拖了拖，百转千回的可怜委屈，李楷灿沉默了下，突然有点想笑。

不管她这话真实性的事，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撒泼打滚的样子，娇蛮得简直可爱到犯规。

见李楷灿还没说话，沈慕慕有点急了：“你哄我一下，李东赫你听到没！”

“嗯，听到了大小姐，”李楷灿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空调温度别开太低，去床上躺好，留盏小夜灯，你东哥在线哄睡。”

沈慕慕耳尖烫了起来，老老实实听话躺好，小声嘟嘟囔囔：“你最近怎么总给我起外号……？”

从小股东到大小姐，有一说一，沈慕慕听得略有些脸红心跳。

好吧，其实是满脸通红心狂跳。

就很奇怪，以前沈慕慕听李楷灿怎么叫自己都挺无感，从便利店那天莫名其妙成为他“太太”起，她就开始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沈慕慕觉得自己有点龌龊，人家当时把自己当朋友，自己对李东赫心怀不轨。

耳边是李楷灿温柔的歌声，沈慕慕翻了个身，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一点。

每次听李楷灿唱歌都越来越专注这事，沈慕慕倒没和人说过，毕竟听着那样的天籁她倒头就睡，好像也是不太礼貌。

“……东哥，唠个嗑吧，你唱歌我不想睡。”

“怎么，还想爬起来和我合唱？”

“倒没有。”

我只是听你声音，就在想你前几天说喝醉了上床这件事。

好像完了，我还真有点……想睡你。

但这虎狼之词沈慕慕不敢说。

“嗯对了，我特地去看了下你科切拉的直拍，挺辣啊小丫头。”

沈慕慕脸腾地一热，不知该作何应答。

台上那会是扭尽兴了，下了台，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亲近的人的调侃了。

但凡是换成队友或者罗渽民她都已经开始凶人了。

可这是李楷灿啊。

“害羞了？”李楷灿的语气敛了些调笑。

“……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慕慕脑瓜子突然开了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嗯，终于看出来了？”

“我，我又不是傻……不好意思，我好像是有点迟钝。”

沈慕慕当练习生被那么多人喜欢过，也没正经明白过什么是爱，和蔡徐坤谈了个恋爱，也只是浅尝辄止。

感情白痴还是那个白痴，李楷灿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其实沈慕慕对爱情不敏感，按理来说，还有他一口锅要背。在沈慕慕身边的桃花没有人开得过三天，就指定会被李楷灿的存在吓退，他那时候就没想过要沈慕慕懂爱情。

现在好了，因果报应，全苦了他自己。

“我和蔡徐坤现在就是朋友，没有别的意思了，暧昧下头后就觉得，可能当时也没有那么喜欢吧。”

李楷灿后知后觉他们当时分手有自己一大部分责任，而沈慕慕最讨厌别人骗她，其次是挑拨离间，他两头全占。

所谓的为她好，在李楷灿放下抵触，发现蔡徐坤对她其实很细致体贴后，显得有点可笑。

“慕慕。”

“嗯，没睡呢——但我有点困了。”

“等你回来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好，我知道了……”

沈慕慕的声音有点黏糊起来，大概是真的有点困了。

李楷灿没说话，只是看着宿舍客厅外的星空，想起他们大半夜练习完跑到公司顶楼看星星的事。

“李楷灿！以后要大红大紫——”

沈慕慕站在天台边，手拢成喇叭状在嘴边大喊着。

“沈慕慕，要快乐要健康！”

他们笑弯了眼睛，脑袋靠在一起看着一如今夜般灿烂的夜空。

首尔很久没有过这么月明星朗的夜晚了。

“pabo，要快乐，要健康。”

李楷灿低声开口，生怕打搅沈慕慕睡眠。

电话那头的人已然沉沉入睡，回应他的是清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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