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85

桌上的菜在两人简单用过后，分量依旧好似没动筷似的。

尽管一天水米未进，他们也都没什么胃口，把垃圾收拾到门口，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昨天都是出的外景，几乎被私生和路过粉丝拍了一天，导致白天能解决的拍摄延迟到了次日凌晨，网上那些言论也很难听。

沈慕慕在公开伊始，以最素的打扮和最少的曝光赢得了不俗的关注，偶练开场即王炸，断崖式巨C带团出圈，她腥风血雨一路走来，从公开日到今日都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全网黑。

入行第十年，沈慕慕觉得有点疲倦，想给自己的生活再找点别的意义了。

高考她不想去首尔大学了，她想出国，想安静一段时间。

“日出了，慕慕。”

李楷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慕慕反应了下，从餐桌边站起来，慢慢吞吞走到了人身边。

太阳已经全出来了，万丈霞光透过玻璃照进露台，洒在人身上没有温度，但那份璀璨无比夺目。

“你只要闪光就好了，无论在哪里，沈慕慕都会发光的不是吗？”

“不重要，在你身边就可以。”

支撑李楷灿度过晦暗岁月的支柱之一是沈慕慕，而沈慕慕又何尝不是挂怀着李楷灿，才挨过了一次又一次错失出道机会的夜晚。

她以前不知道这个人对于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在他们的第八年，经历了频繁的分分合合，她好像终于开窍了。

梦想是很重要的东西，爱人也是。

“很多时候觉得自己被无条件地爱着，很多时候也发现这种爱很有负担，我做好聚光灯前的Fullmoon已经不足够了，可是聚光灯后的，是沈慕慕。”

“粉丝的喜欢真的很具有迷惑性，好像可以被捧上神坛，摔下来也会很疼吧。”

Fullmoon是完美的，是无可指摘的，可沈慕慕是会疼，会受伤，会情绪崩溃的。

大明星属于所有人，十七岁的少年少女只属于他们彼此。

李楷灿看着沈慕慕在彩色光辉下单薄的身形，哪怕是他，也鲜少看见张扬的少女如此颓废的样子，好像被一层烟雾笼罩着，远离人世间的清冷。

她像一尊完美的雕塑，然后一点点从内里腐朽，最后一下子碎掉。

“东赫啊，是要接住我，还是和我一起下坠？”

沈慕慕转头，在斑斓的光晕中，看着李楷灿，笑得那么明媚，是废墟里开出的玫瑰，末日下的骄阳，热烈着，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美丽，极致颓靡的妩媚。

她真的觉得累了，是积劳成疾，是病入膏肓，或许从她踏进SM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天之骄女会有这一天。

柔道选手沈慕慕可以击败队友赢得不可置噱，但偶像Fullmoon不管有怎样完美的舞台，怎样漂亮的成绩，怎样周到的礼仪，都会要被人戳脊梁骨。

李楷灿看着沈慕慕美得妖异的笑，痴了一瞬。

他第一次在沈慕慕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谪仙染欲最是勾人。

于是李楷灿不自主地上前，沈慕慕撞进他怀里，两人紧紧拥住对方，在清晨日出的露台上用力接吻，享受着末日的靡丽。

真丝料子被弄皱了，但没人有暇顾及。

沈慕慕像琉璃制品一般，被人小心轻放在柔软的被褥上，她丝毫没有克制，勾着李楷灿的脖子，反身把人带倒。

衣物散落，帘幕紧闭，灯光昏暗。

李楷灿还存着一丝理智，抓住了沈慕慕作乱的手，哑着嗓子发问：“你下午练习？”

沈慕慕吃痛哼了声，李楷灿吓得松了手，他看见人脸上狡黠的笑意，就知道自己被骗到了。

她反手从床头柜里摸了个四方小包装，在人眼前晃了晃，圈着李楷灿脖子，不轻不重咬了下他喉结，满脸人畜无害的纯良。

“能不能练，那就看东哥了。”

压抑太久的情绪需要发泄，但沈慕慕已经长大了，她没心思抱着李楷灿纯哭，换一种成年人方式解决比较合适情侣。

……

满室旖旎过后，沈慕慕迷蒙地靠在李楷灿胸前听他心跳声，睫毛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珠。

“我会接住你。”

李楷灿怜惜地吻掉了她眼角的泪，回答了一个小时前在露台上的问题。

“I love you.”

“I love you more.”

小仙子堕入凡尘，但是落在了她爱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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