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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未醒来时，是被于适的语音通话吵醒的。她拿起表，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十一点。

“喂？”她迷迷糊糊地撑着自己坐起来，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于适问道：“好点了吗？”

“嗯，到学校了，睡了一觉。”对！吴子未猛地拍了一下额头，于适好像说到了学校要跟他说一声来着，她给忘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惦记着，应该没有吧……

“我在拍戏，这才得空给你打个电话，你好好休息。”于适说道，“晚上我七点收工，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给你带过去。”

吴子未想了想，说道：“好像没什么需要的。”

“那你晚上吃什么？”于适顿了顿，又说道，“算了，还是不要等我过去给你买了，不然太晚了，我怕你又不舒服。”

吴子未不禁笑了笑，说道：“我真成脆皮大学生了。”

于适那边似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题，但不知为何，他又不肯挂断电话。吴子未忽然问道：“你晚上想见我吗？”

感觉到于适那边不知如何回答了，吴子未连忙说道：“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干，要不我给你预约进我们学校吧，也当你陪陪我。我只是怕你折腾。”

“我当然不折腾，只是怕你生病了，累着。”于适说道。

吴子未其实也怕自己累到。但是在宿舍，杜灵早早就回来了，她也是要和她共处一室，想想便头疼，不如和于适一起出去转转，散散心，或许痊愈得还快一些。

“那我晚上去找你。”于适的声调听起来带着一些期待，“西门见吧，离你近一些。”

“好啊，晚上见。”

吴子未挂了电话，又一头栽进了被窝。

这是于适第二次来吴子未的学校，距离上次来，已经隔了两个季节。

两个人从西边走到了东边的湖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于适看着夜里清透月光下安静的湖，拿出手机，对吴子未说道：“你当时就是在这儿捡到我手机的吧？”

“是。”吴子未点点头。她这学期在东边的教室上课时，屡次想到那次她冒着雨来湖边帮于适捡手机的事。那时她还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就这样开始转动，两个人即将成为朋友，就这么熟络起来。

月光下，旁边的草坪上有情侣肩靠着肩坐在一起，戴着一个耳机，听着一首歌曲；也有朋友挽着胳膊聊着天在步道上遛弯。

“晚上有点凉了，你穿得还挺厚的。”于适说道。

“那我可不能再借你外套了，不然你感冒了，怎么办？”吴子未笑笑。

“我身强体壮，不怕冷。”

吴子未露出“真的假的”的表情，调侃于适：“我跟你说，新冠来的时候最容易得的就是你们这些健身的。”

“那都是谬误，我现在还没二阳呢。”

“我也没呢。”吴子未得意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一阳的？”于适问道。

“去年十二月吧，当时我们都回家了。”说起那段时候，吴子未情绪就有些低落。那时候有些事情她都记不清了，有些事情她记得清，却想永远尘封。

有时候她想，要是有失忆药水就好了，她喝了，那些伤心啊，难过的事，尽数忘记，一个不留。

于适看出了吴子未的不对劲，似乎提起某些事情的时候，她的情绪变化都会写在脸上，她连遮掩都不愿意——或者说，她也不会。

他试探着问道：“你好像很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或者说，就你大学这段时间的事。”

“都过去了。”吴子未说道。这句话，是回答于适，更是安慰她自己。

“如果一直压在心底，不是真的过去了。试试说出来，面对它，克服它，或许会更好。”于适仰起头，看着夜空，今晚的夜空很纯净，没有一颗星星，月亮瘦到极致。

他说：“我练习射箭的时候，就告诉自己，我不必成为人上人去与谁比较，但我一定要面对。”

吴子未被撼动了。虽然她没有说话，但她双手交握着，掌心已经分泌出了薄薄一层汗。

“其实你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于适耸了耸肩，“但这也只是我的想法。你不愿意说，就把我的想法呸呸呸。嘿嘿。”

看吴子未不说话，于适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对不起啊，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没关系。”吴子未说道，“你说得对，我忘不了那些痛苦的，我应该面对。”

“你不是一个人。”于适说道，“我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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