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茉从记事起就发现爷爷的纸扎铺里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不售卖的小棺材,上面供着水果和香炉,每过年,北茉都会被爷爷叫去给这小棺材磕头上香。
可每当她问爷爷这棺材里是谁,爷爷总说这是你滴了血保护你长大的干爹。
北茉听这话当然不信,滴血到棺材上是真,但这么小的棺材怎么容得下一个人?
于是这个小棺材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神秘的玩具模型而已。
不过这都是早些年的事了,几年后北茉要去城里读初中,然后走时爷爷让她上香并对小棺材说什么小女要出去念书不能再来给您上香见谅的话。
当时北茉还小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对这小棺材的印象如今也依昔了。
提起它又是若干年的事,现在北茉已是高三,爷爷在不久前也因病去世。按老北的遗愿,要让她回一趟老家去原来纸扎铺里把那小棺材带回来。
本来北茉是不想去的,甚至已经忘了有这么个玩意的存在,但又不能违背爷爷的遗愿,只好借暑假回一次老家。
老家离城不算太远,坐大巴没几个小时就到了。
夕阳薄侵,红霞散绮。村子还是原来那幅模样,只是安静许多,走了半天,北茉连一个人影也没瞧见,想着大抵是都外出务工去了。
绕过几座土房,北茉在纸扎铺前停下。
店铺没人打扫,破败不堪。垃圾灰尘到处都是。
北茉动了动门,发现门没锁,于是一把推开门径直走向二楼。
木制楼梯随着北茉的步子发出“吱一一吱”的沉闷声,几只老鼠在她不经意间在身旁窜来窜去,周围还未售完的寿衣,花圈,还有两颊用朱砂涂着红圈圈笑眯眯的纸扎人,光看着就让北茉渗的慌。
夜幕不觉已降临,四周漆黑一片,因为这里许久没人住又比较偏僻,按了电灯开关也不见灯亮。
不过好在北茉打小就住这里,对这里的物品摆放位置熟悉,于是她来到二楼,从小桌的第三个抽屉取了蜡烛和火柴。
“唰”一声,火柴瞬间点燃,北茉借此又燃了一支红蜡烛。
爷爷曾说,白蜡烛是寂奠先人的,红蜡烛是结婚喜事用的。
但是如果用错了地方,把红蜡烛用于丧事,就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一一厉鬼。
北茉想着撇了撇嘴,一支蜡烛而已哪有那么悬乎?如果真是这样停电的地方岂不是天天见鬼?那鬼还忙的过来么。
肯定是爷爷要卖蜡烛怕她偷偷拿了去玩烫伤手编的。就像小孩子不听话就会被大灰狼吃掉一样。
“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怕个啥!”北茉拿起小棺材把它抱怀里自言自语道。
“任务完成,收工!”北茉一手抱小棺材一手持蜡烛。
“咯吱,咯吱。”随着北茉的步伐楼梯又发出声响,和刚刚一样,只不过多了一股…
腥臭味!
跟死老鼠和腐烂很久的动物尸体一般!
北茉没多想,毕竟这里很久没人打理,有老鼠和野猫什么的也再正常不过了。
北茉继续往下走,一层,两层…等到最后一层正要走到一楼平地时,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脚。
“哎呀妈呀!”北茉被吓了一跳,恍过神抬头,顺着脚往上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瘦骨如柴,面黄饥瘦的女人。
不对,瘦已经没办法形容她的模样了,与其说是瘦,不如说是一张皱得干巴巴的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像枯叶一样,毫无生气。
“呀!梅姨!是您啊…”待看清来人,北茉才松一口气,“您吓死我了。”
梅姨,原是北家村里最美打扮最时髦的女性,待人温柔和善,以前北茉小时候也经常拿些洋糖和进口小零食给她,还和她玩。
但,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呢?
梅姨两只眼死死盯着北茉,两个凹陷的眼球像要瞪出来一样,还有,原来时尚的大波浪卷,也被梳得高高地盘上头顶。
以前梅姨可从不会梳这么“土掉渣”的发型。
更为奇怪的是,梅姨身上穿的是一件圆领盘扣大红色的民清时服装,就像…
寿衣一样!
北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未等北茉从慌乱中恍过神,那个“梅姨”就开口说话了。
“你…梅姐结…婚,请…去…十…三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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