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鹤霭其人

我第一次看见碧鲤失态便是今日，一瞬间给我乐的都忘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想来也是，凭借她碧鲤仙子多年经营的温柔大方好名声，北天庭众仙还没有谁会当面反驳她，更别说是直指她撒谎成性、虚伪至极，这般难堪的次数恐怕屈指可数或者说仅有一次。

只见她的脸迅速涨红，一只手紧紧揪着自己腰间的璎珞佩玉，另一只手不自在的搅动着自己莲荷色的披帛，她咬牙抬头看了我与老祖一眼，却突然变了脸色，刚刚还通红的红烧鱼头，如今就像是看见了地狱罗刹般的瞳孔骤缩，瞬间变为了冰冻鱼头。

“你......你是鹤霭上神？！”碧鲤惊恐地五体投地。

说五体投地真的不为过，她目前的样子确实很像被抽取筋骨，失去了支撑她站立的仙鳞般仓皇伏地。结果这条鱼下一瞬便指责我：“大胆，你见了鹤霭上神还不行礼！这是大不敬！”

我看着迅速单膝跪地行礼的慕青云，只恨自己反应迟钝，还未做出动作，身后的人说话了。“倒也不必，本尊不在乎虚礼，你们起来吧。”

不过，听见“鹤霭”名号，饶是我也忍不住腿软了一下。

鹤霭上神原名叫周鹤霭，是天庭最年轻的执法神神祇继承人，万年前的“天庭惨案”制造者之一。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完全生成七窍，魂魄也未曾化形，只是忘了曾听谁说，名为鹤霭的上神以一己之力战胜天庭超过七成的神仙，最终破格拿下了执法神神祇继承权，成为天庭中实力与势力和天后不相上下的另外一派，听说他面若恶鬼、喜食血肉，能止小儿夜啼，不过为人刚正性格冷淡，很少理会天庭琐事。

正因其在神界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被哪个狂热追随者传播至凡间，导致凡界无论王公贵族还是穷困百姓，都喜欢供奉鹤霭神像，一来辟邪，二来求家中儿女平安，三来有立志参军的人家或是武将府邸与军中都用鹤霭胜众仙的画像鼓励己方士气，以求常胜。

此番行为倒是误打误撞的让鹤霭得到了不少信仰之力，直接坐实了执法神之手的第一把交椅。

脑海中回想完这位的英勇事迹，我腿又开始发抖了。

救救兔兔！传说鹤霭上神最喜欢吃烤兔头了呜呜呜，我还年轻，我不想化成灰啊！

“都成筛子了，害怕我作甚？我又不吃你。”身后老祖嗤笑出声。我真的有苦难言，传说到底有几分可信尚未可知，可老祖显然很不满意我刚刚的表现，他伸手捏住我命运的后脖颈，慢条斯理的看向我。

“听说你是北天庭第一惹事仙？”

我眨眨眼，用尽全部用气挤出一个假的不堪入目的微笑，讨好道：“老祖...我就是话多了点，没有惹什么大事，嘿、嘿。”

然后我嘿不出来了，我看见老祖的脸又黑了几分。

老祖顿了顿，似是咬牙切齿，又似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很老？”

“我飞升的时日并未比你多多少”他又冷笑“老祖之称确实折煞我了。”

我这才如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沈晚秋你说说你这张嘴，平日里最是能说会道，正要用时结果成了累赘！老祖...鹤霭上仙明明就很忌讳别人说他年龄大嘛！怎么才反应过来，我还叫了好几声老祖！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啊啊！

由于鹤霭上神的怒气，我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以我们为中心的花草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我也逐渐感到呼吸困难，护身灵力有些许溃散。

“呃...”

“这位仙友，我似乎在哪里遇见过你。”刚要开口求饶的我话还未出口，就被一旁的慕青云的打断。

想起罪魁祸首本人，我又转头看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对啊，这位仙友真是贵人多忘事，千年前你将我骗财骗色，害我无家可归，这可不是挺眼熟的嘛！”

......

话落之后，四周的空气更焦灼了。

我成功的从慕青云往日的冰山脸上看到不知所措和自我怀疑，幸灾乐祸地想，凡间我没能让你多在意一刻，现在可好，直接陷入自我怀疑了。

但我终究有些不忍，装作不在意笑嘻嘻地说：“你若不信...便罢了。”

此话一出，碧鲤立马抬头，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对慕青云说，“青云！你不必相信这厮的胡言乱语，她最擅长的就是颠倒是非，口出胡言，十句话中九句半是假的！她定是在糊弄你。”

慕青云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相信了碧鲤的说法，想来在他印象里以我的臭名昭著，确实是能做出这等荒唐事的人，现在碧鲤的一番话反而证实了我确实是这样的为人。

说了实话但是再次没有人相信的我：......怎么就没人相信我呢？人都是只相信想相信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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