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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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

我这辈子算是废了,在被那个男人抱住的时候。我没有力气反抗,我打不过他。

我就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我的头发被弄乱了,脸上的妆被弄花了,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丑,只是不知道丑到能让他一拳砸在我眼睛上,一瞬间的事,我的右眼看不见了。大概是痛的脑子反应不过来了,我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许停池,你有本事打死我,孬种。”他又给我了我一拳,眉骨那里大概是被打破了,温温热热的液体滑落,大概是出血了,好疼。

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他问我为什么还没死掉。他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到这种地步,都怪你。”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他后悔了吗?眼睛好疼,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是谁把我送进医院的,反正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替我告了那个畜生。警察反反复复的询问事情的经过,家里人也一遍遍询问原因,我张不开嘴。我知道他们是在为我主持公道,可是我没办法回忆那一天,头疼的要死。

为什么我没死掉。

高中开学的第三十一天我出院了,不过眼睛没废,外伤性角膜破裂,不算严重,说是养一段时间自己愈合就行了。就这样,我带着伤包着纱布回了学校,那个男人被带走了,带着他的故意伤害罪和强奸罪一起走了。

我不知道会判几年,我回学校的第一天校长就找上门了,他说发生这种事谁也没料到,希望我好好养伤,赔偿什么的一样不会少,高中的学费也会替我出,让我看开一点,不要把这件事放心上,对双方都不好。

哦,对,那个人是他侄子。他是在为他开脱吗?怎么这么恶心。

我推开他捂着嘴冲去卫生间,好恶心。

他再也没来找过我,但是他的赔偿如约而至,我一下就有了好多钱,算的上小富婆了。

我以前很喜欢钱,现在不喜欢了,他们家赔的钱有可怜的意味,我觉得我不应该被可怜,我是劫难里活下来的人,所有人都不会看不起我。

可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我听到了许多真真假假的话,黑黑白白的谣言里我成了和那个畜生一样恶心的东西。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仿佛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我而起的。

走在路上可以听到有人说“不要脸”“下贱”这些话,坐在教室也听得见。我听得多了好像就有些幻听了。

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只知道她们的眼神和话语都变成了可以刺痛我的刀子,每天过的都很不好,找不到的书本,被丢在厕所的背包,写在课桌上下流的文字,人们有些明显的躲避,这些无一都在我痛苦的伤口撒盐。

我不明白,所有人都知道,要用语言毁掉一个人很容易,他们是因为什么要攻击我呢?她们不知道对我做的那些事,说的话有多伤人吗?她们知道的吧,毕竟还会威胁我不许告诉任何老师。他们是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吗?还是觉得我本身就是个垃圾?

我期盼着有人来拉我一把,但是我等了很久没等到,我把情绪都尖锐化,把这时候关心我的人都刺伤了。

我的情绪不稳定,我忘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我开始写日记了。

2020年11月29日

覃月不想和我坐在一起,她把我的课桌推到过道,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问她,我们不是朋友吗?她说,你好脏,我不想挨着你,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我脏吗?是我的衣服还是我的脸,我的手,我的一切?

我听见有人笑起来,起初是远远一处,最后这一片都低低的笑了。

好刺耳,好恶心。

上了一天课。很累,回到寝室时摸到有人在我床铺上倒了水,弄湿了一团,这样没办法睡,我把一件衣服垫在下面,还好,打湿的地方算不上很大,能睡。

放在箱子上的牛奶坏掉了,气味很难闻。每个盒子上的锡纸封口都戳破了,我没有力气。我有点难受,很想睡觉。

今天听的课忘了一半,唐文文给我借了笔记本还给了我一颗糖,很甜。

2020年12月2日

好像是被孤立了,好奇怪,基本没人理我,就好像所有人都讨厌我一样。

唐文文被打了,脸上身上都有伤,大家都说是因为我,她哭了,哭的眼睛都红肿了一圈。

我把她的笔记本还给了她,她抬头说了点什么,听不清。老师把我叫过去了,他一直说让我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同学对我没有恶意。

他看不见吗?看不见唐文文脸上的伤吗?他听不见吗?那些人说出来的那么恶毒的话语。

那污秽的流言蜚语浸满了这烂透了的世俗,不被理解的偏见在人们口中汹涌。像毒蛇一样盘旋在受害者身上,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我没回答他,我说,希望他把我调出来单独一个人坐。他答应了。

搬桌椅的时候,我听见前桌的王佳转头过来对覃秋月说,恭喜脱离苦海。如果仅仅是坐在我身边就是苦海,那她也像我一样经历过这些以后,她是不是就身处地狱了?

不过今天也有一点好事,我和两个同学搭上话了,她们好像不讨厌我。

明天会变好吗?

2020年12月5日

我被堵在厕所里了,她们在隔间门外倒下来一盆脏水,我的衣服鞋子湿透了。我听见很多人的笑声,离我越来越远,我出不去,她们把门抵住了。

上课铃响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出去,我冷的发抖,湿哒哒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站在那里,有些麻木。说实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我,我对于同学们来说,只是个可以整蛊打发时间的可怜虫,不值得在意。对于老师,我是人际关系不好,性格阴郁的问题学生。

我抬眼看窗外的天空,没有云,树叶上有一层薄薄的阳光。出去的话,应该会很暖和吧。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在马桶盖上昏昏沉沉,能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好像发烧了,嗓子又痛又干,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全身难受的犯恶心

最后的记忆是我从马桶上滑下来敲厕所门。

2020年12月7日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中午了,阳光通过窗户落在蓝白条纹的被子上,感觉很暖和。

“你要喝水吗?”一个女声响起,我看过去,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士。我嗓子干的难受说不出话,全身都泛酸,叫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见我这样也没再说话,只默默倒了杯水扶着我一点点的喝。

冬日这样冷,她的手,她的怀抱怎么如此温暖?“最近新冠又卷起来了,大冬天的,衣服都打湿了,万一感染怎么办?”一杯水见底,她为我捏好被角,转身又开始收拾旁边病床柜子上的东西。

她这样絮絮叨叨的样子,和我姐照顾我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眼眶有点发热,吸了吸鼻子才开口“您是?”

“诶?我吗”她转过身朝我笑笑,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像是确定不发热了才松了口气。“我叫傅安宁,前两天发烧来医院挂水。你半夜那会送过来,烧的迷迷糊糊的,一边叫疼一边哭。身边有没一个家人,说是才从学校里送来的,给可怜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去将窗户打开,放进来一些新鲜空气,又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哈着气搓手。

“嗯,没事了,谢谢姐姐照顾我。”我说不出别的话,心里又乱又麻,只好把被子拉上来给头蒙着。

见我这样,傅安宁姐姐也没说什么。拿着东西去了厕所。

我是知道的,这段时间发烧基本都是要隔离14天的。其实不在学校受白眼我打心底开心的,但是,说实话,我还是想回家,把什么都撇开,什么都不用想,只用躲进外婆的怀抱,我什么都不用怕。

好想外婆。希望明天会好一点。

2020年12月9日

我其实知道许停池会对我产生影响,只是没想到影响会这么深。

前天晚上做的第一个梦就是重复那天发生的事,不过这一次,他打了我以后就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两只眼睛像充血了一样,红的可怕。他不停嘟囔着,嘟囔着只要我死了就好了。

我上不来气,就一直流眼泪,伸手去推他也不行,直到我在梦里要窒息死掉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

走廊上惨白的灯光透过门上的探视窗照进病房内,我的有些喘不上气,病号服几乎被汗透湿了,黏答答的很不好受,没办法,我只能抱着被傅姐姐托人洗干净的常服去卫生间换。

然后,在卫生间里,我又见到了许停池。就在镜子里,站在我身后朝我咧着嘴笑。那一瞬间,我感觉恐惧占满心间,可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我出现幻觉了。

之后我没在睡着,一整晚都没闭眼。其实我知道闭没闭眼都没什么区别。闭着眼脑子里想到的是许停池梦里的也是许停池,睁着眼感觉在房间里所有没被光照亮的地方都有他的眼睛,耳边还是他的声音,他说,你怎么还没死。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天亮,外面开始有人说话声音的时候我才睡过去,然后这一天都在睡睡醒醒,傅姐姐知道我不舒服,只到吃饭的时候才把我拉起来吃点东西喝点水。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很吵,但又在我睁眼之前安静下来。

直到今天12月9日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听傅姐姐说我昨天一早就开始发烧,一整个人烧的手摸都觉得烫手,医生又给开了药,但我烧的起不来,她就在我吃饭的时候顺带着给我吃了。

“你呀,吓坏我了。”傅姐姐伸手点点我的额头,又无奈的叹息一声,把药分好和水一起塞到我手里。“把药吃了。”

“好~谢谢宁姐”我把药丢进嘴里,瞅着安宁姐笑。说实话,有几个瞬间,我很害怕有一天她也知道了学校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然后露出和那些人一样的,嘲弄,厌恶的眼神。可是,她是傅安宁姐姐啊,她也许,也许不会呢。

兴许是因为病了又睡不好的缘故,我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吃了药就犯困,一整天就是睡觉吃饭吃药睡觉,有时候我也会想,等隔离期过去了,我能不能跟上学习的进度,是不是能回到从前的状态,会不会再也没有欺凌和漠视,不知道,也许呢。

2020年12月10日晚

今天来了一个同学,也是突然发烧送过来的,不过不是我同班的,她叫南皖。

南皖是一班的。成绩很好,据我所知的,高一上半年期末考拿第一超出第二名三十分的就是她。

南皖从包里拿出几本书递给我,我粗略的看了眼,数学语文练习册什么的都有。“来的时候太急了,就只拿了这几本。”她垂着眼给我解释,“你之前的书我不小心弄坏了,抱歉。”她应该是从来没撒过谎的,这一句才刚出口赤色就蔓延上了她的耳朵。“过两天我会给你讲这两天的进度的。你好好休息。”南皖说完这事就躺下去睡了,耳朵上的颜色却一直没下去,有点可爱。

我看着那几本崭新的书心里头有些五味杂陈,我知道的,我的书不是她不小心弄坏的,是班上另外几个人丢来丢去弄的。破破烂烂的一堆,很难想象她去拿书时的样子,应该也是在想为什么一个姑娘的书会烂成那个样子。

“诶?是小叶的同学吗?人真好诶。”傅姐姐等南皖没动静了才凑过来说,她笑起来,用戳戳我脸“这下不用担心你的学习进度喽。”

我抿抿嘴也笑没接茬,只是觉得这书有些烫手,因为她和南皖的好意,烫的人心里暖。

2020年12月12日

我觉得这两天没什么好记住的。南皖反反复复发烧,烧到38°的时候脸蛋红的像拿胭脂抹过一样,她总是咳嗽,一咳嗽就捂着嘴,咳的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她这样病着应该是很不好受的,但是她不像傅姐姐描述我的那样闹腾,就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除了咳,几乎听不到她发出什么声音。我想,她实在是比我坚强的多。

傅姐姐还是老样子,拿着手机刷抖音,还不时叫嚷着把好笑的段子拿给我看,她这样开朗又活泼的性子,和谁都能处在一起。有医生护士来检查她都见缝插针的聊两句,所以就更别说每天来送餐的阿姨。因为她的缘故,每天我们的餐带里都会多一个很甜很甜的砂糖橘。

而我,我还是不怎么能睡着,倒也不发烧,晚上睁着眼睛盯天花板都能看很久。许停池的影子依旧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那张脸,我还是觉得恶心。

有时候我会想,南皖知不知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我想她应该是知道的毕竟那时候闹成那样。或许她一心都在学习上没听过这些学余杂事,又或许,她知道,只是没放在心上。但更多时候,我想的还是如果当时没有遇到许停池这个魔鬼我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应该,应该是快乐的吧,至少没人会用那么恶心的词汇话语形容我。

明天会怎么样呢?

2020年12月14日

南皖的病好了很多,不过她还是没能给我讲最近学的课。兴许是刚刚好的缘故,她总是觉得没啥力气,说上一截就要休息一会。我们的主治曹医生说南皖身体一直不算好,病刚好转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人家就算给你补课也还生着病呢,小椰汁你也别一直缠着人南皖讲啊。”傅姐姐第三次从厕所里出来看到我坐在南皖的床上时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戳我脑门说“哪有你这样贴着人家求解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粘的有点紧。”我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但我更知道我一退傅姐姐还得笑话我,所以我干脆搂着南皖的腰贴的比之前更紧了“可是南皖讲课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样的老师谁不喜欢。”

“好了,怎么跟小孩一样喜欢赖人。”南皖笑着叹了口气,把我扒拉正了就又开始讲题。

南皖实在是一个表达情绪很明显的人,这是我这么多天扒拉她的结论。什么心情都摆在脸上,叫人一眼就能明白。

其实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外人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出来的,南皖也是,不管她面上如何好猜,我也拿不准她的心理。好吧,我必须承认,经历过很多次欺凌之后,我已经下意识的去揣摩别人了,真可怕。

2020年12月16号

昨天傅姐姐出院了,她是昨天早上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走的。我和南皖两个是不能出去的,所以她就站在楼下朝我们招手,我看见,她笑的很开心。她可以回家了,真好。

南皖这两天一直在牙疼,大概是前两天我带着她吃糖的原因。“南皖皖,实在不行咱们把牙拔了吧。”趁着南皖做数学题没注意到我的时候我赶紧吃了好几个砂糖橘,“你这么一直疼着怎么能行……咳咳咳!!!”我嘴里含着还没咽下去的橘子就去挑逗她结果一口橘子汁呛进喉咙里,咳的眼泪花直冒。

“你慢点嘛,我又不会说你。”南皖下边忍着笑给我倒杯水送到嘴边一边又拍背给我顺气。“笨蛋。”我顺着她的手喝了水,呛岔了的那口气终于顺了。一抬头见她脸上止不住的笑就知道,我撇撇嘴,自己揉咳痛的胸口。“你别笑话我啊。那里好笑嘛真的是。”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

2020年12月21日

今天我出院了,天气难得很好,没有云,阳光给世界渡上了一层金边。南皖又病倒了,她烧的似乎都有些意识不清了,一整天都是咳。

“恭喜出院。”我收拾东西走的时候,晕乎了几天的南皖似乎清醒了些,抬眸了看着我,脸上带着笑。“我们学校见。”

嗯,学校见。我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她一会就走了。

傅姐姐来接的我。我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她一会就走了。她摇下车窗朝我扬扬下巴,脸上还带着笑。“椰汁我们回学校啦!真是想死你啦。”冬天很冷,但是傅姐姐好像一颗小太阳。

本来我应该是坐公交车回去的,但是傅姐姐早就跟送餐阿姨说过了,我手续一办完,阿姨就拉着我坐在门卫室等了。门卫几个大爷都很热情,屋子里很暖和,几个老人笑眯了眼说我像谁谁谁家刚上大学的孙女。

我不太习惯坐车,所以回去的路上一直是晕晕乎乎的,傅姐姐开着车偶尔会逗我两句,但见我不太舒服也没多说。

窗外的树一直往后退,南方的街道上飞着零星的黄叶,偶有麻雀,也是单独的一只。我瞅着那只瘦弱的鸟,觉得它也许也和我一样,孤孤单单的,被落在了人群的最后。

“小月亮,如果在学校里被欺负了,不开心就给姐打电话,姐一直在,知道不。”傅姐姐突然开了口,她并没有看我,只是认认真真的开着车,平静的仿佛刚刚那句话并不是她说的。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我想着,这些天夜里无数的呢喃细语,她都听到了。“嗯,知道了傅姐姐。”我吸吸鼻子,觉得心口有些发酸,又怕被看出来,就别过头说道。

这一路上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傅姐姐知道我知道了她所想,只是带着笑送我到了学校门口。“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找我。”她眨眨眼,俏皮的说。“好。”我站在车门前,手里提着袋子,吹着眼睛说。

红墙绿树,我进了学校大门,喧哗声似乎一下子小了许多,保安大爷叼着烟翻了许久的记事本,烟雾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有些呛人。终于,他摘了眼镜抬眼仔细瞧了瞧我便大手一挥放我过去。“谢谢。”

这个时间点都还在上课,我懒得爬楼也不想提着一大堆东西去教室迎接五十多个人的目光,索性就直接回了寝室。宿管阿姨早就认识我了,也没多说,把钥匙扔给我留下一句“记得把门带上。”就又坐椅子上看书去了。

到了寝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我那被丢在了垃圾桶里落了灰的拖鞋和洗漱用品。好吧,为了有空间放某人的化妆品我的东西又一次被丢了出来。

不过这次是有点小庆幸的,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就买好了新的鞋子和新的洗漱用品,不需要再去麻烦班主任帮忙带了。

之前的床单放了太久,又被她们倒了牛奶,在冬日干燥阴冷的空气里发酵,已经隐隐的散发出一股酸臭味。很无聊又平常的捉弄并不意外,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

那一团白色的污秽我并不想像往常一样收拾了去清洗。索性把床单扯了拿去丢掉,意外的发现了骨头,看来这些家伙的捉弄又上升了一个程度。

铺在上层加上学校的床比较老旧,铺床单收拾东西的时候会发出吱吱的响声,以至于宿管阿姨叫我都没听到。“云喜啊,你姐给你寄了点东西。”大抵是我太久没回答,阿姨直接拿着几个快递盒上来了。“你这娃子咋不应声啊,哈的我以为你出了啥事。”见我好好的,阿姨明显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嬢嬢,我没听到。”我刚把脏东西收拾好包在被单里准备扔下来,灰头土脸的朝她笑。

“你这娃子。记得下去吃饭哈,估计还有十多分钟就下课喽。”阿姨也笑了起来,把东西放在我箱子上招呼一声就走了。“好!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踩着倒数第二个梯子跳了下来。

我有些好奇姐姐给我寄的东西,也不想去学校食堂,三两下就扒开了纸箱。

新的鞋子,替换衣服,打包零食还有各种笔和本子。东西不算多,但挺齐全。我姐真的是,想的太周到了,我什么时候做事做的也能这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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