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林间落光31

“你都住院了，我不来给你签字，你个小孩儿哪里来的监护人。”

“……”

独自在外打比赛这么多年，林恒都快忘了，他好像明年才成年。

“江江呢？”林恒动了动自己的右边的胳膊，手肘上的擦伤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蒋涛把一碗清淡的粥放到桌上，听到林恒的呻吟，目光担忧地瞥了他一眼：“别乱动了！”

“这都几点了，江江妹妹早去上学了。”蒋涛又把包子和煎饺的盒子打开，“你快把饭吃了，医生说你明天才能出院，现在这里待着吧，等检查结果出来。”

“啊，怎么明天才能出院……”林恒叹了一口气，有点不太乐意，“我以为今天就能走了。我觉得我挺好的啊，活蹦乱跳的，吃嘛嘛香……”

说到一半，蒋涛直接拿了个小笼包堵住林恒的嘴，做了个“嘘”的动作：“吵死了，小林。”

顺着蒋涛的目光望去，与林恒隔着一张床铺的那张病床上，静静躺着一个昏睡中的女孩。

林恒认出来了，这就是昨晚落水的女生。

听说是江江的同班同学，还是学习委员，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想不开跳湖。

“她一直没醒过吗？”林恒声音压低了一个度。

“嗯。”蒋涛点点头。

他从六点到现在，就没见她醒过。

“你还当了次英雄嘛，小小年纪这么勇敢。明明自己也才学会游泳没多久，怎么能这么大胆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救人。”蒋涛冷哼一声，“你倒是不管不顾，没想过万一真把自己搭进去了，江江怎么办？你把我们放哪儿了，也不在意我们了是不是？我们明明决定好了要一起夺冠，我看你真的是年纪这么小胆子倒是大！”

林恒垂眸，阳光打在他的头顶和睫毛上，让他眼底形成了一片阴翳。

面对蒋涛的诘问，林恒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回答他：“我当时只是想救人，没想过那么多。”

眼底忽的闪过曲江月在岸边焦急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积蓄了好多泪水，却被少女执着地抹去，她孤立无援却始终没有放弃，尝试了无数次后才将杆子递到自己面前。

在救护车上，她哭的好伤心啊，泪水一串一串地落在他的手臂上。林恒很懊恼和自责，他不想看到曲江月落泪。

再后面，他没了记忆，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特别的安心。

过了好久，林恒又突然开口，对蒋涛说了一句：“她昨晚哭的好伤心，我再也不想她落泪了。”

蒋涛低下头，将昨晚曲江月守了他一夜的事告诉了林恒。听完，林恒反而轻轻笑了一下，心中甜蜜的同时又有几分酸涩，无奈地说：“她从小就很倔，好像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没办法把她拉回来。”

“蒋涛，我挺开心江江能有自己的想法的。她好像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直全神贯注地去实现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我也会感到害怕，我怕我们之间产生的羁绊，会随着时间和未来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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