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几棵紫薇树在枝头上缀满粉紫的脆弱,有几瓣美追随着风,轻轻地落在地上。
“……建议你下次来,先敲门,不然真的吓死人的好吗?”
.
“什么天才啊?笑死我算了!她现在就是个废物!”
“对呀,指不定她之前的优秀都是偷来的呢。”
“从年级第一名掉到最后一名,还是仅仅半个学期,谁信呐?”
“哎,你这话说的!她这不一直还是第一吗?哈哈哈哈哈!”
“噗,说的也是,正数倒数,都是第一!!”
……
秦梦棠醒来,耳边谩骂声一片,她当即了然。
又是另一个回忆。
她适应起来倒是蛮快,先是试试能不能自己动,发现不能,只得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再去看不堪回首的过往,去感受重重复复的疼。
记得这个时候,是她刚被捡到孤儿院不久,五六岁。
时间的话……大半夜,嗯,好几个人晚上不睡觉特地来打她。
说话的那几个人说着,看到她蜷缩在地上,不解气地狠狠踹几脚,后面还喷点唾沫星子。
“啧,醒了啊?”为首的女孩比她大点,七八来岁。
小小年纪,她一手掐着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来,把旁边的人看得羡慕极。
这人的名字秦梦棠一直没忘。
古似烟。
挺好听的。
“来来,跟姐聊几句。”古似烟的手臂甚至有蛇蝎纹身,见秦梦棠不理,脸上明显地染上怒气,“小贱人,敢不理我?”
她扭头吩咐几个小妹:“把她给我摁着!”
“好嘞!”
她们比秦梦棠高大许多,加上她力气小,身子骨又弱,当然能轻而易举的被几个人控制住。
古似烟恶狠狠地钳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下颚骨捏碎。
“叫什么来着?情什么糖?”
她皱起眉头,偏头思考了一下,没人记得,她干脆不想了。
“管你叫什么!你给我记住,在这里,我是最厉害的!你必须乖乖听我的话!”
“我……不……”秦梦棠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跟着奶奶的那几年,奶奶要她切记,不能盲目听从任何人。
所以她拒绝了。
痛苦又坚定地说“不”。
“艹你妈的!”古似烟用尽全力打了她一巴掌,她的脸上迅速红起一个巴掌印。
大概是仍不够解气,古似烟把准备烧完的,冒着烟雾的烟头碾在她的脖子上。
有眼力见的小妹还没等秦梦棠叫出声,就拿一条破布堵住她的嘴,连同她的脑袋一起往后拉。
很疼。
疼出眼泪。
疼得心悸。
疼到打颤。
秦梦棠猛地大吸一口气。
娇嫩的脖颈被烫出一个大包,几片薄薄的皮脱落,亦或者顽固地黏在伤口,暗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烟姐,她……她流血了……”有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女孩差点吓哭。
“怕什么?”
古似烟看过几本关于医学的书,知道这样不会让她有多大的伤害,仅是流几滴血而已。
秦梦棠几近绝望,等古似烟再问她一次,她依旧不松口,就这么死死地记着奶奶说的话,一直一直,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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