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信上画了四个符号，各代表一个不同的意思。首先是一组八个小方块，其中一个被涂成黑色，还有两个上画了各一条斜杠，那Gerson部队的情况——很不乐观，较之前比有生力量丧失过半的团多了一个。然后是一个红十字去掉了一部分，像一个“T”字，那代表着医疗兵和医疗物资短缺。还有一个大圆里面套着一个很小的椭圆，代表着食物短缺。最后是三条竖杠和两天后的日期，那是人类发动总攻的时间（应该是从俘虏口中得知的）。总结一下，就是有一个团损失殆尽，两个团死伤过半，并且缺少医疗物资和粮食。简而言之，就是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这本应该是一场完美的伏击，而且由于刚下过雨，人类的火药武器无法大规模使用，这进一步增加了怪物的优势。但由于命令没有及时传达加上基层将领的专业性不足以及部分士兵军纪涣散的问题，一缕淡淡的，小小的，淡灰色的炊烟打破了怪物们的美梦，这炊烟使人类意识到怪物援军已经到来，于是提前两小时出兵。

这给Unrotten，Kaylee都气得够呛，就连平时基本不发火的Asgore都骂了那士兵一大通。没办法，怪物们只得打破原有计划，手忙脚乱地列阵迎敌。

这支人类部队来势汹汹，可以看出是只精锐部队。从远处望去，数不清的高头大马上驮着重甲骑兵，他们手上的长矛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是附了魔的标志，说明这些骑兵可以轻易刺穿魔法屏障。对于怪物们来说很糟糕，他们可没有反冲锋用的骑兵，马们扛不住怪物那沉重的身躯。

既然如此，那些由罪犯组成的敢死队便“主动”走到最前方，他们将以自己的身躯削弱骑兵的冲锋。

Asgore看着远方的人类，觉得他们的数量比信中说的要多。

为数不多的几门炮在Gerson被困处仍在轰隆作响，像是在癫狂又无情地嘲笑Asgore的无能。

峡谷中的伤员呻吟不止。

脚下的草海，像是被訇然中开的地府大门中吹出的邪风轻拂着。

终末之号角已然奏响战争的前奏，华丽而血腥的大型歌舞剧即将上演。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那是骑兵们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启程了。“敢死队”则是怀着天毁地滅的心情上路。

双方的距离越近，这气势越宏大，心情也越沉重，毕竟，不是所有怪物都做足了心理准备，他们认为，也许，那屏障兴许有用呢。而这仅剩的一点希望也在长矛和屏障接触的一瞬间和它一同被打破了。然后——

碰撞发出的巨响就像战争与死之神在一架巨大的钢琴上演奏“FFF”的八度，她的手指所及之处，已经不足以用血肉横飞来形容：长矛挑开了“敢死队员”们的肚皮，然后半个马身子钻了进去，就像是把马肉放进一只袋子里那样轻松，那些怪物们的身体也像袋子一样被撑得奇大无比，但乱蹬的马腿马上就将其捅破。上下翻飞的断肢打痛了马的眼睛，肚子，还和它的腿纠缠在一起，尘埃也迷了人的眼睛，这骑兵便向后或向前倒去，有的人类会直接飞出去把脑袋撞掉，有的则带着一旁的队友摔个人仰马翻。这惨无人道的手段确实有效，骑兵的冲击力已被大大削弱，敢死队员的阵亡数量也不会计入死亡总数中，而他们的名字会在“处决名单”中画个勾。这很好，这很值，而这种处决方法已经被采用了数百年。没等所剩无几的骑兵被尽数消灭，箭雨便来了，屏障迅速重组，可那些箭头也是附了魔的，虽然人类不会为箭这种消耗品耗费太多的魔能，零散的箭无法对大型屏障造成伤害，但这种规模的箭雨，足矣将护盾打破。箭一共有三波，前两波都被抵挡，而最后一波则全部射到了怪物们的头上。在闪着紫光的附魔箭下木头盾牌形同虚设，它的特殊效果令怪物们像是看到了美妙的流星雨，想躺在地上享受地欣赏一样，慢镜头般轻柔缓慢地倒下。他们的身体和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化为灰烬。这种不等自己残兵撤退就趁乱放箭的战术在人类的众将领中只有一个会这么做：Asgore的“老相识”，Jo‘nago。

Asgore习惯称他为J，他在“有威胁的人类排名”的第二位，仅次于在位的凯琳二世，他是人类二十二将之二，身兼部队元帅和黑袍法师两职，以凶残而著称，他不仅对怪物凶残，对自己人同样凶残，就他手下的士兵说，进了他的部队就和成了死囚没啥区别。怪物们传言，就因为一个营里有一个叛变的士兵，他把那整个营800人都给杀了个一干二净。残暴归残暴，这铸就了一只几乎无坚不摧的军队，即使强如Asgore，J也是个硬骨头，他的部队是唯一没有败给过Asgore的人类部队。

他最常用的伎俩有两招，一个是出其不意的箭雨，另一个就是大雾后的二次冲锋。

箭落地后变为灰尘一样的物质，被风吹散后像是雾一样。

Asgore大声下令：“重新列阵！”

然后他将所有魔能都汇聚在右手上，深吸一口气，将五指张开的手猛地向前推去。一阵烈焰的风从他的手心呼啸而出，吹散了迷雾，掩埋在那后面的是另一对骑兵，那些马的蹄子上装着带有刀刃的护甲，骑兵每人手持两把附魔马刀，这是令怪物们闻风丧胆的双刃骑。

Asgore和他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骑兵掀翻了前面几排的士兵后便遭到了“蛟龙出海”的反击，后面的怪物踩着战友尚未化为尘埃的尸体一跃而起，扑向骑兵，纵使马刀是如此骇人，但没有怪物退缩，没有怪物恐惧。他们在地面上和人类纠缠，手上的武器被打飞，他们就用拳头打，用头盔砸，用牙咬，用角捅，甚至是随手抓起一条手臂，一个头颅或者一个后背照人类的脸上捣去。人类的肠子像皇冠一样挂在他们头上，加冕他们为战争之王。

战场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嘶吼声惨叫声混为一片，怪物们全部都高举武器，马儿和人类们血流成河仿佛水光潋滟。

一个骑兵即将碰到ASGORE之时，他以雷电之势幻出火焰锁链，死死地绞住一人一马，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将他们甩了起来，然后死命砸向地面，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锁链将那人和马箍断成几节。他又将三叉戟叉向锁链，它们爆发出一阵猛烈的脉冲，掀翻了一整行的骑兵。怪物们见状，立即将骑兵阵撕开一个裂口，再次击溃了他们的攻势。

但即使是这样，怪物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损失。

这还远远没完，残余的骑兵回撤后，铺天盖地的刀盾步兵又上来了。

虽说J的目的已经达到，但他当然会再留一手。

J和往常不同，除了预备队和第三部以外，他还调来了一只次预备队，是用来偷袭的。埋伏Gerson一众时怪物们在峡谷里，无法分辨敌人的数量。Asgore到来后，次预备队早已躲在林子中，他们无法发现，这一瞒天过海的伎俩也就得以实施。现在，怪物阵地里只有少量卫兵和一群医护员，人类可以以羊入狼群之势将那里席卷一空，打断怪物的后路，然后将他们围困，这之后的全歼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营地里的确有肥羊等着他们，可惜这只肥羊是Tor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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