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天后的中午，一枚光球从河对岸的森林中射向天空。恰好Riverman将军的轻型船部队也抵达军营，Asgore刚想下达登船的命令，林中腾飞的鸟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鸟怎么被惊动了，不应该啊？”他想。

紧接着，又飞出一大一小两个光球，意为“安全”。

“正常，它们胆子小的很。”Gerson说道，“既然如此，咱们登船吧。”

头船靠岸，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的Riverman将军——他实际上属于幽灵一族，本体是一团黑灰色的实体人形雾气，不这么穿别的怪物很难注意到他——亲自下船迎接他们。长袍微微前倾，两缕雾气的手在身前拄着双刃弯刀，如果他有脸的话，那一定是哭丧着的。

“’Asgore将军，Gerson将军。”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空灵，似乎是从远方飘渺而来，“对于这次战败，我有罪。我损失了太多的巨型战舰，只留下这些小废物。”他指着那些小船说，当然这小只是相对制式战舰来说，它们比小渔船可大多了。

“唉，没必要这么自责，谁能知道人类会埋伏在那么个地方？当下之急还是先过河去。”

Riverman再次浅鞠了一躬，随后向天空发射了一枚三角形光晕，船们即刻靠岸。

当Asgore登上第一艘船时，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会没事的吧……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的身旁站着Kaylee，船开动了。

这会没事的。

船摇摇晃晃地缓慢前进，行程过半，他回头看了看向他招手的Gerson。

这肯定没事。

他的船靠岸了。

看，我就说嘛……

轰……

这是什么声，野兽？不像，石头掉落？更不可能。

他想了想，惊骇地发觉，这分明是迫击炮开火的声音。

Toriel和Unrotten想告诉他们的，不是一大一小两个光球的“安全”，而是一大两小的“危险”，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最后一枚光球没能发出来。

迫击炮发射的黑球降临在河道中间的一条船上。

Asgore隐约听见Riverman的呼喊：

“弃船！燃烧弹！”

还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那艘船的船舱内就立即迸射出一连串耀眼的火光，像是蓝色田野上绽开的一朵烈焰红花，顿时间，惨叫不绝于耳，大火烧毁了船的主结构，令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许多怪物被困在了船舱中痛苦地被烧死或者窒息而亡，那些幸运一些的也许还来得及跳进水中，但沉重的盔甲将他们送入了深水的怀抱。悲剧仍未谢幕，火船烧着，飘着，横在河道上变了向，朝着反方向驶去，一头撞上了后面的船，碎屑满天，大火蔓延，伊波特的母亲河变成了水与火的炼狱。

Asgore首先想到，目前仍在行驶的船应该全速驶向岸边，士兵们要离开船，尽快登陆寻找掩体。

他通过船上的扩音器和旗帜下达了命令。桨手们拼命划桨，绕开了起火的几艘船。但“轰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数不清的战舰起火沉没，只有屈指可数的几艘成功靠岸。

他又想到为什么人类没有先轰他的船，他很快就想通了——那么多的士兵可比一个将军重要得多。

他刚从甲板一跃而下至地面，一颗燃烧弹在他身边炸开，带着火舌的黑色焦油溅了他一身，但他是不怕火的，但致命的来了，即使眼睛被油糊住，他也能看清远处有一排举着枪的人类。他猛地扑向一旁的石头，枪声随之而来，乒乒乓乓地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和碎石，他身后躲闪不急的怪物中弹身亡。他刚探出半个脑袋，又是一排枪，其中一发子弹打在他的头盔上，好在没能击穿，只是让他跌了一个趔趄。

“怎么会呢。”他问自己，“这分明是个成型的阵，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要在这儿过河？”

他刚幻出一个火球，想扔，却发现人类扔了几个烟雾弹，将自己隐藏在浓重的烟雾后。

“他们是傻吗。”他想，“他们不也看不见我了吗。”

侧翼又窜出一队骑兵，他们的盔甲和马刀都闪着金光，Asgore一怪加上几十名步兵可对付不了这么多，他见枪手们已不见了踪影，Gerson正组织后面的船回撤，便带队跑进了骑兵无法通过的丛林里。骑兵们见状，既不下马追击，也不转身，很是奇怪。

没了马蹄声，林子里静得可怕。

他又开始想：Toriel和Unrotten会不会已经死了。

所有怪物都趴在树后观察着敌情，可又是几排枪从他们两侧开火，击毙几个怪物，Asgore幻出屏障，寻觅着枪声的来源。可几乎无声的子弹打破了他的幻想，那枚子弹只是发出了极为细小的“嗡”一声，然后击穿了护盾，打在Asgore脚边。

“这他妈什么玩意，没声的附魔子弹？”这是Asgore十几年来第一次骂人，“跑啊。”他喊道。

众怪拔腿就跑，路的两旁不断传来“嗡嗡”的声音。冷不丁的子弹打在他身旁的树上或者士兵身上，面对如此子弹，他也无能为力。

那为什么一开始他们没用呢，也许是这玩意不能大规模生产吧。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身边再也没有枪声传来。Asgore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是个山坡，周围长着藤蔓和毛茛，地上还有些莫名的洞，应该是天然形成，Asgore望了望，好家伙，那洞可真深，要是掉下去准得粉身碎骨。

他身后传来了金属与石头碰撞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士兵被藤蔓绊倒了。

“小心点。”他说。

这种情况，爬到山顶上观察下局势是个好主意。

这山并不高，没几分钟他们便到了山顶，那山顶上有一个深渊一般不小的洞口，阳光直直地照进去，直至洞底，也许这是那下面长了一片毛茛的原因。

Asgore向来路看去，那里硝烟四起，似乎是正在激战。

这么说，部队也许安全过河了？那他们应该回去支援。

这地方不应该有能藏炮兵的地方，他们正准备动身，可就是有那么一颗炮弹炸在他们身旁，Asgore被冲击波震得后退几步。

“将军！小心！”一个士兵喊道。

他的耳朵仍在蜂鸣，没有听见那个士兵的话。他被身后一根藤蔓绊倒，滚了几步后想起身，结果一脚踩空，掉进了那个大洞里。

*请为堕落的Asgore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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