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岩雷:浮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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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亡命徒

自方垣从绯霞楼内逃出,就又自行在城中转悠,他想往宅子里去,这样在大街上也不是个事。因为怀疑那坛酒中有些猛料,方垣只好夺门而逃,现在心神稳住了,仔细琢磨,好像又没什么药力,难道是自己想太多。

之所以没回去,是觉得这么是不是不大对得往元辰,要不再回去,看他把酒喝完?

正这么想着,元辰就在后面叫住了他,他回眼一看元辰,正着身子,看不出一点异样。

元辰看着也惊诧,问:“你方才跑什么啊?”

方垣反问:“你怎么没事,不是说这酒上头,热血翻涌吗?”明明就是元辰喝了更多。

“能有啥事啊?我是说酒劲上来了,你跑个什么?”元辰看着一副纳闷相。

这下都给方垣整不自信了,酒里到底有没有药,如果没有,明明之前觉察出些异样。

元辰好像明白了什么,哈哈笑了起来,前仰后合个不停,边失边说:“怎么样,哈哈……要不......哈......要不.......咱俩再......哈哈......再回去?哈哈哈哈哈哈,反正......反正有钱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方垣感到有些羞恼,自己往宅院走。

元辰跟上,仍没止住笑:“怎么了哈哈......真不回去?哈哈哈......我不笑话你!”这话着实设什么说服力,因为他现在就一直笑个不停。

“行了,当我求你,别说了。”方垣不胜其烦。

元辰好不容易止住笑,对方垣说:“行吧,我不跟别人说,谁让我们是老友呢,对吧。”

元辰信暂旦旦地盯着方垣,但不经几许,他就又噗嗤笑了出来,着实让人担心他说话做不做数。

晌午后,真央来到药铺前厅来看姐姐,见她并未在柜台坐着,便去诊室里寻了一遍,果真是那里。姐姐就躺在椅子上,胸口起伏,看起来像睡着了。

真央看着心疼,找来件衣服轻轻差上。

待到家丁做好晚饭,真央欲将姐姐叫醒,却无论如何也唤不起,心跳脉博呼吸都十分微弱,她跟着姐姐多年,了解一些急救的法子,忙就试了一通,但都是无济于事。姐姐的呼吸愈来愈低,好似是有进无出。

真央摊在地上不知所措,她努力还原事情的原委,虽常说医者不能自医,但姐姐不同,不管是谁,只要阳寿未尽,那便可医,不管多重的伤,只要没咽气,就能恢复如初。她可医自己,所以本不该是这般景象,难道真是阳寿将尽?真央不能接受。她唤来仆役,问他们,今日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仆役只做片刻思索便找到了一个人,因为今日只有他一人来过,是一个和尚,来时就不像生病的模样,在药铺里也只待了一会,他走后大小姐就睡着了。

真央听闻了这个没有半分病态的老僧,又追问了他的面目特征与行进方位,直接开给他们夫妇病两个月的工钱,告诉他们,今后不能再雇他俩了,让他们带着孩子去另谋生计。

家仆察觉了二小姐的意图,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些,想开口劝阻,却被吓得开不了口,忙收拾铺盖,带着七岁的幼子走了。

真央看着满桌子的菜食,草草吃了几口补充体力,提着刀揣着枪向西行去,眼中找着那个白衣白须,胖乎乎的老僧。时间过去了不短,早已是大海捞针,她只好纠住路人间,总会有人见过。

终于让她寻到了一个坐在路牙子上的老汉,老汉听她这么一问,回说:

“我听你说话不像本地人,姑娘,你哪的?”没想到他答非所问。

“我北边的。”真央不愿与他多做纠缠,随口应付道,其实也不算错,她日本老家确实要在北。

老头在夕阳里吐着旱烟,说:“北边,来这干什么?”

真央没空与他闲谈,掏出一枚闪亮的银洋塞在老汉手里,示意他说重点。

老头喜笑颜开,道:“一个和尚是吧,见过,不知是不是你找的。我从晌午就坐在这里抽烟,太阳往那儿沉了一点的时候,过去了个老和尚,穿着白衣,我认得,就住在福源客店里头,你去我找我。人老了,没人理,就想跟人多聊几句,你别见怪。

真央听见这话,也不与他多言,直向那家客栈投去。

太阳还探着半个头,方垣和元辰就坐在宅院里,元辰说是要让他与朋友们认识一下,现在也没走。至于为什么

要认识从朋友,元辰解释是要为下回开工做准备。

“还有活干,到底死了多少人物啊?”方垣问。

“害,也不看看这什么年岁,都快乱世了,达官显贵死得多点还是什么怪事么?“

方垣应了一声,把烛台点着。

先到场的是阳里加,这位方垣早见过,不用再介绍,他们语言不是太通,所以也没说几句。

说来怪异,明明白日还光芒万丈,一到夜里就又乌云密布,气压低沉,闷得人难受,看来是必有场大雨。

再后面的是一个白袍老僧,双手合十向三人“阿弥陀佛”地念着,三人也还了礼。元辰介绍,这是先觉大师,是当世活佛,也不知是不是自封的。

元辰问先觉:“大师,塞缪尔呢?”看来还有一个人没到场。

“不知道,应该快来了。”先觉大师蛮不在乎地说。

果真是说来就来,活音一落就从门也又走来一个人,穿着黑袍,几乎隐入稠密的夜。

稠云中雷光一现,照亮了来人,楬色卷发,蓝色瞳目,鹰钩鼻,项上挂着银十字。

方垣几乎要从位子上站起来,他这几日每时都要寻的,正是此人?五月十五日暮,出入高府的洋教士。

元辰觉察出方垣的异样,问:“认得?”

方垣点了点头,又摇个不停。他那能不认识,他过目不忘,连元辰下午笑话他时咳了几声都能数清!但他又不能认识,他感觉这几人有什么歹事要行,一时觉得连元辰也不能信任了。

不知为何,先觉大师从烛台上取了一支烧烛放在手里端详,这让方垣感到更不舒服。

元辰好像没理会他俩的反应,向方垣分绍:

“这是塞缪尔,义大利(清朝称呼意大利的叫法)撒播到中国的黑袍牧师,”又向塞缪尔指方垣,”这是方垣,方不是他的姓,我的老朋友。”

“无量……天尊。”方垣对他行了个拱手礼,尽量使自己语气和缓。

先觉大师问:“方施主是不是见过塞大人?”

“没有,只是没想到还有外邦人罢了。”方垣随口胡诌。

“哈,是么?”大师的手往怀中一抬,摸出一面用布裹着的铜镜来,“施主好像面有菜包,是不是气血不太足?来,对着镜子看看。“言罢,他揭开布子,还将蜡烛凑近,好像为了方便方垣看清。

元辰好似有话想说,但终是没有开口。方垣把脸贴了过去,打眼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忽觉到了一丝异样,方才大师与自己说话时周围人都看向他二人,此时怎么都把头别了过去?但为时已晚,他的目光已然触到了鉴中的影,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不好,这镜子有诈!

他一下将目光别了过去,不由分说站了起来,也不顾什么装傻充愣了,一下就提起脚边的长剑,剑出鞘与四人对峙,冷月一样的眼神环视所有人,包括元辰。

雷光再闪,门外一时之间亮如白昼,映得方垣的身像凶神恶煞的,阳里加伸手往裤兜里一掏,掏出包药粉撒入空中,其余三人忙掩住口鼻,方垣是这边立马运行龟息功,却还是有半点粉末入了肺,一时觉出晕眩之感,不可恋战,直接往门外奔去,顷刻间翻墙而出。

屋内只有元辰和阳里加追至院中,元辰也会龟息术,而阳里加则适应了药的效果。其余两个吸进了一点药,跌跌撞撞摸出房屋,扶着墙根本站不稳当。

“谁让你撒的?”元辰扯住阳里加。

阳里加口舌不便,只向元辰摊开双手,大意是没想到那俩人那么弱。

事到如今,也不便再怪他,怪了也没用,还是应快些抓住方垣,不然必有大患。元辰招呼阳里加,直接从正门追出。

说回方垣那边,他一落地就往老巷子里拐,那里路线复杂,更易逃遁,他轻手轻脚地贴着墙,静声而又迅捷地穿行着,他背贴着跑到个拐角处时,没想得被一拽,被一个人从后面擒住了。

现在可好,他虽手提把剑,却用不出来,身上除了在上海得来的心景自如榫并无他物,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太极拳中有一式叫“挣”,正好能应对这样被人从背后锁住的局面,但他不敢用,因为对方手中提着一把尖刀,长约一尺,寒光闪亮,正抵在方垣的颈动脉上,稍有动作,血溅五步。

此刻乌云密布雷声连连,天上的月亮去了哪里?方垣觉得大抵正提在此人手中。

被死死锁住的方垣大气不能出一个,元辰和阳里加还在找他,他这么一不出声反更难找了,但像这么不动迟早是要碰面的。

“难不成中了埋伏?”方垣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他龟息法撤去,吸入更多氧气以方便思考策略,却喝到一股香气,不知如何形容,像一种花香混着草药的味,倒也十分好闻。

方垣心疑,目光下移,果真看到了一只握着短刀的细长的手,嫩得像葱白润得似凝脂。如若再顺着手向上看,能看到那人素白的手腕,再住上就没入袖子中了。

再说那人的锁技,竟给他一种又软又硬的感觉,肉软骨硬,肌理十分柔软而骨骼万分强硬,把他如同铁桶一般箍住,这可是内家拳的绝活,筋骨强而肌肉松,也便是“玉树挂宝衣”。

但为什么元辰的团伙里还有女子?这让方垣非常不解。但好似没什么工夫让他不解,元辰和阳里加已经追得很近了,之所认没有兵分两路,是因为单独撞上方垣都擒不住他,万一离得远就要损兵折将。元辰也不想再追了,问阳里加:

“你那虫子虫孙呢,此时不出更待何时?等下雨吗?”

阳里加经他这么一提点才一拍脑门,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一打开口便从口做出无数蛰伏的飞虫,乌泱泱向四方散去。

方垣这才明白了一个事情,如果这女子是与元辰他们一伙的,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追兵喊过来呢?要么她是哑巴,但哑巴还能发得出其他动静呢;要么......她是个局外人。

方垣喉头一动,说欲发几句话,那女子却把手中刃一抖,低声斥道:“别动,则出声!”声音有几分怪异。阳里加的虫兵已有几只飞到了近前,认清两人就又飞了回去,大机是去给主人报信去了。方垣心急,顶着刀刃说:“我,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女子听闻这话有几丝迟疑,刀口放松了一分。另一边,阳里加细数着用只蜻蜓振翅的次数,知晓了方垣所在的位置,与元辰又一块追去。

方垣心中一急,抬手搭在女子臂弯处,迅雷不及掩耳,她压根没反应过来。方垣再用一个挣劲,挣脱了地控制,女子一惊,心道果真不能轻信别人。但方垣却没有抽剑,而是拉住她的手,大喝一声:

“走!”

其声如雷,直震人心。此时方垣也不顾什么隐藏不隐藏了,反正都已经暴露了,一时之间或是着急,或是仁心使然,让他十分信任身边人,将她一并拉走。

其实也不是素未谋面,云中雷光一闪,如青蛇般蜿蜒曲折,正照明了二人。她正是五月十五日月圆夜摔打了方垣两次的那个女子,至于为什么不是她的姊妹,这气质上就十分不同。

要问真央是如何来到了此地,又是怎么挟持了方垣。其实在黑云初聚之时,她就寻到了福源客店,伙计回她说那和尚往南走了,刚出去没有一盏茶的工夫,她便又赶忙撵上,一路追至此处,眼见这白袍和尚进了宅子。

但她没被仇恨冲昏头脑,没有贸然闯入,一直伏在周边巷子中思考对策。正好一会方垣了出来,真央认为他与那和尚一伙,就想挟持他先问问情况。再就是如上的情形了。

方垣扯着真央跑入街道,一门心思往城外奔去。天空中落下零星的雨点,天边响着隆隆的滚雷。元辰与阳里加在三十丈外,死命地追着不放。但方垣可是在逃命,跑得比平日快得多,两人始终没有追上,若不是他还拽着一个人,怕不是早跑没了影子。

真央被牵着奔行在无人的街上,两人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真央更是连追兵的姓名也不了解,就这样双双成为了亡命之徒,怪诞荒唐又疯狂。

那便荒唐到底吧!真央如此想着,加快脚步跟上对方的步调,直指远方的城门。

宵禁,城门本该关闭,但这城压根没门,前文说过,这昌辽城的门让洋人的大炮破开一个洞,现在只有几个兵守着。

就这么几个清兵自然是拦不住二人,方垣再拉起真央,向旷野处逃。

雨大了起来,瓢泼一样洒在两人身上,前路不知通向何处,甚至没有亲朋好友可以依靠,唯一可以信任的竟然是只说过一个字的手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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