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后,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状。但伊莱仍然不敢放下心来,他担心奈布会执着于心里的阴影,这段时间,他从玛尔塔那获得了很多有关于奈布初中时的信息。
比如,他被各科老师抢着当他们的课代表,学生会两次邀他参加学生会主席选拔,都让他给拒了,并且做出了砸钱进欧丽蒂丝私立学校这个决定。
由此看来,他家确实有钱。
还有一个关键细节,奈布的父亲和母亲分开的那一晚是雨夜。所以奈布在下雨天就心情不好,这可以作为一个突破点。
好巧不巧,万圣节快到了,天气预报显示那天下雨,而前一天是他的生日,这种日子爱过不过,反正伊莱是懒得管。可……某人好像对这事挺上心。
奈布(平行世界):哎,伊莱你生日快到了哎
奈布看着手机有些激动,也不知在激动什么。
伊莱(平行世界):嗯,还是万圣节重要
他低头看着科幻小说。
奈布(平行世界):啊?生日更重要吧
他不同意伊莱的说法,并决定在伊莱生日当天给他个惊喜。
时间过得很快,十月底快到了,刚好碰到休息日。于是,玛尔塔再次看到奈布在休假日起早…做甜点?
上次见他这么勤快,还是那件荒诞事发生的时候,23岁的他天天起早做饭。
玛尔塔·贝坦菲尔:奈布,今天什么日子啊?
奈布(平行世界):我同桌生日,蛋糕订好了,我给他备礼物呢
他一边笨拙地搅拌着面糊一边回应。
玛尔塔·贝坦菲尔:怪不得
玛尔塔心中也有预感,伊莱作为失忆后的奈布所要找回的记忆中的重要人物,关系一定不会仅限于同学。
奈布(平行世界):姐,你再去睡会儿,中午我出去吃,回来给你带意面
玛尔塔愣了愣,然后木讷地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等奈布把饼干糊送进烤箱后,他松了口气,并给伊莱发了个消息,意思是请对方出来吃饭,而伊莱也很快就答应了,他盯了一会儿聊天页面,突然有点迷茫。
为什么他要对一个认识两个月的人这么上心呢?伊莱他到底有什么魅力?是他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会帮自己的样子把自己打动了吗?还是对方努力奔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以前那个自信优秀的自己?
…
奈布(平行世界):喔!让你久等了
奈布跑到餐厅门口时,伊莱站在那静静地站着,垂下的双眸被碎发挡住,他听见奈布的声音时,猛地抬头,少年的额头渗出了几滴汗,微长的头发被他随意地往后一拨。
伊莱(平行世界):……并没有等太久
奈布(平行世界):那就好,走走走!
奈布拽着他的手走进餐厅直奔二楼。
这小子,难道订了包间?
伊莱不得不感叹金钱的力量如此强大。
奈布点的房间有点小,是小型歌房的规格,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昏暗的灯光在他点燃蛋糕上的蜡烛后彻底灭掉。
微弱的火光映出了奈布的脸,他吐了吐舌头,试图吓伊莱,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来。
奈布(平行世界):伊莱,不管是生日还是万圣节,我都给你过,别嫌弃啊
伊莱(平行世界):当然不会嫌弃
他弯下腰盯了一会蜡烛,才吹灭,奈布挺好奇他会许什么愿。
奈布(平行世界):伊莱,能透露下你的愿望吗?
语气中透着些小心翼翼。
伊莱(平行世界):嗯,希望和你考一个大学
他说这话时,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发烫。
奈布(平行世界):对我这么自信?
他有些意外,本以为伊莱只会许关于自己的愿望……是他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伊莱(平行世界):你要是没有自信,就跟我考一个大学
奈布(平行世界):你想去哪个学校?
伊莱(平行世界):保密
因为他也不知道。
奈布(平行世界):哎~好吧
伊莱第一次觉得过生日好像也不错,虽说这种庆祝方式有些俗套,他突然不知道该往哪看了,只得低头盯着地板。然后,他听见了儿童合唱团唱的生日歌。抬头一看,奈布拿着手机,笑眯眯的看着他。
伊莱(平行世界):……关了吧,没必要
他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手指划过了屏幕,歌被切掉了。随后,一首前奏不太正经的歌弹了出来,一听歌词,嚯,小 黄 歌。
他略带幽怨的眼神让奈布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奈布(平行世界):哎班长,我有点好奇啊,你真的连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吗
伊莱(平行世界):有啊
就是没找到发泄对象。
伊莱(平行世界):怎么,你想帮我?
奈布(平行世界):这是可以帮的吗?
他很震惊。
伊莱(平行世界):不可以
他很冷静地否认了,因为奈布的眼神看起来真想帮他。
奈布(平行世界):哎~
他略微扫兴地叹了口气,然后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问
奈布(平行世界):明天能来你家玩玩吗?
伊莱(平行世界):当然可以
明天会下雨,要是让他呆家里估计会胡思乱想。他必须排除一切会让奈布回忆起以前的因素。而且,万圣节有他在,好像也不错。
奈布(平行世界):谢了,喏,生日礼物
他很自然地从衣兜里拿出一袋曲奇,上面的蝴蝶结打的有些丑,伊莱愣了一下,接过曲奇,脑子试着接受一个事实。
他送我生日礼物了。
伊莱没收到过任何除父母以外的人送的礼物,因为他的性格孤僻不合群,导致他并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
伊莱(平行世界):嗯,谢谢
奈布(平行世界):咱俩客气什么,快尝尝
他有些紧张。
曲奇带着淡淡的椰子香,还挺酥脆,估计是早上刚做的。
他勾了勾嘴角,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把奈布看的有些口干舌燥。他,好像对这个人,起了点别的心思,再待下去,情况有些难以掌握,他得赶紧离开这。
#奈布(平行世界):伊莱,蛋糕你打包带走啊…我突然想起家里有事,我,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夺门而出,留下伊莱一脸疑惑
奈布跑下楼买了两份意面,便急匆匆的回家了,玛尔塔看到他喘着气,坐在沙发上时,还以为他是被狗一路追着回来的
玛尔塔·贝坦菲尔:哎,奈布,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啦?
奈布(平行世界):没有,我就是跑太快了
以至于他本来就狂跳不止的心脏,差点没缓过来。玛尔塔还想问点什么,但对方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也不再开口。
第二天,奈布跟个没事人一样照常起床,但非常不巧,他一起床就听见闷雷声以及雨声。本来想起床的他瞬间没了兴趣,窝在被子里刷手机。
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停雨,他可不想把坏心情带给自己的好同桌。
此时的好同桌正在糖果店里对着琳琅满目的糖一筹莫展,于是他干脆乱买一通,不然晚上奈布来了,向他要糖,他不好交代。
英国很少有天晴的时候,一下雨就起雾,伦敦被隐没在一片水雾中。伊莱呆在家里看着电视,手边放着一只篮子,篮子里是各种各样的糖果,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一只肚子饿了就咕咕叫的猫头鹰。
夜晚来临,雨没有要停的迹象 伊莱有些担心奈布会不会不来,但还没等他给内部打电话,门铃就被人拉响了。
他急匆匆的去开门,门口的奈布抬起头,朝一来吐舌头,他穿着幽灵样的雨衣,脸上沾了点雨水,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奈布(平行世界):trick or treat!
他幼稚的朝伊莱喊道
伊莱(平行世界):咳……快进来吧
奈布(平行世界):哎?不可怕吗?
奈布把雨衣挂在门上,跟在他身后,有些不服气。
伊莱(平行世界):太可怕了
他很配合的回答。
奈布(平行世界):哼哼,那还不给我点好吃的?
伊莱反手一根棒棒糖,往他嘴里一塞,后者愣了愣,嘎吱嘎吱的把糖嚼碎了。
一来看他好像没有不开心的样子,稍微松了口气。然后他俩一起坐在沙发上。一个百般无聊的看着电视,一个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伊莱(平行世界):奈布,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说你父亲的事吗?
…
奈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奈布(平行世界):他是个老古板的资本家,但他以前是个很朴实的廓尔喀人,都是因为他和母亲相遇,接触了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
奈布(平行世界):伊莱,你知道吗?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一旦与钱扯上边,就一文不值。我很想逃避这个社会,我不想变得和那个男人一样
伊莱从他的话中得出了一个关键信息,奈布的父亲因为创业和他的母亲起了争执,导致离婚。
所以他之所以会去当佣兵,就是因为没有解开心结,或者说,自己没有让他消除对社会的消极看法和对父亲的阴影。
他装学渣打架,挥金如土,都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他不想变成被利益所左右的人,但显然,他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
他成为雇佣兵,摆脱了自己所认为的利益囚笼,却陷入了另一种利益的深渊,他为了谋生,接下雇主的单,去解决那些不知对社会有没有用处的人,以此满足了雇主。
自己却越发的麻木。
他没有成为剥削者,却成为了剥削者的利器。
尽管以前他也有自己的梦想,想变成自己所理想的样子。
伊莱想了好多,但他最终决定去搏一搏。未来的自己没有做到的事,就让他来完成
伊莱(平行世界):奈布,你是想上好学校的,不是吗?
奈布(平行世界):那都是以前啦
不过,现在有兴趣了。
伊莱(平行世界):你不想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不是所有人都对金钱痴迷的,也没有人逼你去成为那样的人
奈布没有回应,只是听着。
伊莱(平行世界):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决定你的未来,而不是被这个社会所影响
奈布(平行世界):伊莱,道理我都懂
奈布(平行世界):但是我好像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
我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啊……
伊莱(平行世界):那就当是为了我,我去哪你也去哪。我可以给你一个梦想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坚定。
奈布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点虚伪假意,但他失败了。伊莱确实对自己有信心,也确实……挺深情。
奈布(平行世界):……行,那你可别反悔
他感觉鼻尖有些酸涩。
伊莱(平行世界):不会的
奈布像是松了口气,往沙发背上一靠,嘟哝着
奈布(平行世界):怎么有一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伊莱也放下了心,这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奈布(平行世界):来看恐怖片吗?
伊莱(平行世界):好
——
3365字,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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