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如白玉般明亮,今夜的星,如琉璃般璀璨,可纵使月明星朗之光,却竟比不过松山城堡之中的万千灯火,将这座“澳门之颠”照得如同白昼。
松山城堡中灯火最盛之处,则在城堡的大舞厅中。
五盏从拱顶悬下的大吊灯上,百余支蜡烛同时点燃,在近百片水晶的映照与反射下,闪耀出无比绚烂夺目的灿烂光芒。这一片流光溢彩更与两边雕花廊柱上的十盏小壁灯交相辉映,令舞厅更加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一队队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走进舞厅,有来自大佛郎机的西洋人,亦有来自爪哇或暹罗的南洋人,更有来自大明或日本的东洋人,宛如一台万国聚会!然,无论是远涉重洋到澳门的佛郎机人,又或土生土长在澳门的大明人,在今夜的舞会上,他们无一例外,皆穿了“总督夫人”为之一一定制的西式晚礼服。
过去,于无瑕也曾在家中的一幅画上见过类似的服装,那画上画的,正是身穿这西式晚礼服的父亲与母亲跳舞的情景。曾几何时,于无瑕也曾那么喜欢母亲所穿舞裙上的荷叶边与蝴蝶结,也曾那么羡慕母亲能穿上那么华丽又典雅的舞裙翩翩起舞,可今时今日,当她自己亲身穿上这美得不可方物的舞裙时,才知这美,竟是要付出这般“代价”的!
固然当下,她亦如其他那些女子又或画上的母亲那般有了令天下所有男人为之倾倒,令天下所有女人为之追逐的“丰胸、细腰与肥臀”!美则美矣,却亦令她已几乎喘不过气!那女仆,是不是给她勒得太紧了?又或是一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的,她的胸围、腰围与臀围已不再是离开泉州时的尺寸?于无瑕却也不敢大口喘气,生怕一个深呼吸崩坏了束腰上的绸带,只拿出不二留给她的那把香扇,对准鼻孔下方位置一顿狂扇。
“诶?于无瑕,这大冬天的扇扇子?你不冷呐?”这么没好话的,除了那“吐不出象牙”的“大鱼头”,还会有谁?
于无瑕白了于若瑜一眼,一回头却见一旁除了那可以“共享”她白眼的江一清,竟还有那位温润如玉的何公子,忙收了眼色,亦改了口吻:“哥哥,你有所不知,这西洋的贵妇们扇扇子,可不是为了扇风,却是为了风雅。”边说示意他一旁的一位金发碧眼的佛郎机美女,亦手中一把小扇,一会儿掩口一笑,一会儿掩面含羞。
于若瑜端详了一会儿,笑了一下:“人家拿扇子,确为风雅,可你这动作是不是太大了?不免有扇风之嫌……”
于无瑕快给于若瑜气死:这死鱼头!一天不怼我又痒痒了?居然还在外人面前怼我!可于若瑜不要脸,于无瑕却不可不要脸,碍于何公子在旁,也不好当场同于若瑜撕破脸,只好忍下一时之气,扯开话题:“你们今日,也都穿了这晚礼服……”边说朝那三人看了看,见那黑色的晚礼服令于若瑜更显冷峻,令何华更显优雅,却令江一清添了几分庄重,亦令于无瑕忍不住赞了一声:
“江家哥哥,你穿这衣裳倒蛮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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