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卫的码头上,一列硕大的帆船在海风中岿然不动,远远望去,就如一列列阵的士兵,守卫泉州的海防。
可这一列舰船虽大,却有点儿年纪,可见是下水多年的老船,怕还是隆庆开海那会儿造的,算算年头也早该退役了。
走近了,只见那一艘艘舰船上所用木梁参差不齐,有些颜色深些,有些颜色浅些,且不说新旧,就是品质亦有高下。
就这船,还军舰?于无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虽说自己的“踏浪号”也是艘翻新了的老船,可好歹翻得够意思,乍一看还真看不出端倪!可这泉州卫也太敷衍了,就是门面也不愿花银子装点一下的?
“我们,就坐这船去澳门?”于无瑕终于忍不住了。
江一清点点头:“如何?泉州卫的军舰是不是很气派?”
于无瑕在心里“呵呵”两声:你们泉州卫这船,除了徒有其表,也没别的优点了!也就能骗骗外行,就你这船,我改造过的“踏浪号”一冲上来就能从左到右给你戳了个穿。面上也只好尴尬地敷衍江一清的“孔雀开屏”。
“上船,”江一清在前头引路,“我带你们去看看这船上的火炮。”
于无瑕无语:这金玉都不其外了,那其中岂不更是一团烂絮?也不知道那火炮会不会用的也是隆庆帝那会儿的配置……
“这船上哇,一共有三百多门火炮,不说左右船身那两百多门,就是船首船尾也有不下五十门嘞!”江一清边说边沾沾自喜,“全是重加农,如何?是不是很厉害?”
于无瑕一听差点没给口水噎死:什么年代了?还重加农!你咋不用投石机呢?现在最先进的可是佛郎机连射!人家一串火炮炸过来,你炮堂还没填装好,还战个屁?沉海吧您大爷!
江一清见于无瑕同于若瑜一语不发,以为他俩给惊呆了,还在哈哈大笑,只听于无瑕忽问一句:
“这炮能射多远?”
“射多远?”江一清挠挠头,这还是一个他从没问过船上火炮手的问题,一则泉州卫的军舰许久没巡过海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大半年前?二则每次巡海只要高悬卫所水军的旗帜,那等海上的小喽啰们还不望风而逃?所以,射程什么的,真的不重要,又不真打,吓跑就成!江一清挠头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唉,姑娘家不要问这问题……那什么,来来来,无瑕妹妹,我带你看看你住的船舱。”边说将于无瑕向船尾引去。
进了船舱,眼见舱内倒比舱外要豪华亮丽不少,尤其是于无瑕住的这间,许是这船上最好的房间了?
“如何?无瑕妹妹,这房间你还满意不?”江一清边说边亲自帮于无瑕将行李拿进船舱。
于无瑕一面环顾这舱,只见舱内装饰确实奢华甚至到了奢靡的地步,真不知这泉州卫的军舰是用来海战的,还是用来海宴的?一面对江一清点点头:“多谢江家哥哥。”
江一清眼珠子一溜:“无瑕妹妹何须客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话音未落,于无瑕一双美目已经瞪了过去,一旁于若瑜也清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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