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瑕给于若瑜这么没头没脑一说,当下愣了一愣:“哥哥,什么叫平常一点再平常一点?”低头看了看身上:
“我这一身还不够平常吗?”
于若瑜心中一声长叹:就是你这一身自以为平常的装束,已引得两个男人对你瞩目不已了!“总之,明天不要穿这一身了,日常一点,再日常一点。”
于无瑕嘟嘟嘴:老哥还管得真宽,我穿什么也要管!再说了,今日穿这一身纵马疾驰,早就汗流浃背,若明日还穿,是要活生生熏死人家何公子不成?口中嘟哝了一声:“知道了。”不知不觉间已同于若瑜行至一处院落。
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自院中飘散出,浓郁却又不浓腻,走进院中,但见左手边一树树金桂若小山重叠,绿云剪翠,金屑点霞,香清幽,韵疏远,当真是“花中一流”,一丛丛桂花树间又无其它杂树,只以一小亭结于其中,亭上书“金明灭”三字,乃是借用温庭筠菩萨蛮词中意象。
于无瑕心下叫不好,对于若瑜借口一句:“哥哥,我还没吃午饭,正饿得慌,先容我吃口饭……”就欲开溜。
于若瑜一把拽住她:“闯那么大祸还有心思吃饭?”
于无瑕自知理亏,却还不死心:“那喝口水总行了不?再说了,我这会子进去,娘午睡还没醒呢!吵到她就不好了!”
于若瑜冷笑一声:“娘没睡醒,你就在春晖堂外跪着,跪到娘醒了让你进去为止!”边说如押犯人般将于无瑕硬扯至阶下跪好:
“我在这儿陪你罚站,直到娘醒为止。”
于无瑕歪歪鼻子:你站着,我跪着,还好意思说一个“罚”字?这大鱼头,一定是公报私仇!
秦氏喜桂花,在春晖院种广植桂花,不仅用于观赏,更作食用,故桂花树下地平如掌,洁不容唾,九月时令婆子收存落下的花屑,用于制作糕点、糖果、酿酒,甚至入药。
地面平展,于无瑕跪了倒也不累,只是不知为何秦氏今日午睡时间甚久,眼见日头火辣辣在头顶照了许久,秦氏却还在睡!
于若瑜走上廊下,唤过一个婆子小声问:“娘可醒了?”
那婆子叹了口气:“夫人今日当真给气着了,方才许久无法入眠,却是前一刻才睡着。”
于若瑜只好下了阶,又站到于无瑕身旁:“一会儿娘醒了,你要好生赔罪!”
于无瑕本就跪得烦躁,给于若瑜这么一说,更如火上浇油,对于若瑜气鼓鼓:“哥哥以为,今日全是我之过了?”
于若瑜愣了一下,缓缓:“别人家的我不好评判,可我们家,今日可不是你之过?”
于无瑕“哼”一声:“若是哥哥的好友深陷今日这般情状,哥哥可能隔岸观火?”
于若瑜白了她一眼:“你别诡辩!你可知那冯邦宁是谁?这号人物你也敢惹?”
于无瑕看了他一眼:“照哥哥这么说,这世间只有霸道而无公理了?”
于若瑜一叹:“无瑕,我没叫你袖手旁观,也没叫你不分黑白,可你也是个女孩子,且不说今日当街出头露面,不成体统,你如何又能争得过,强得过手拿尖刀利刃的官兵?若你有个差池,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娘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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