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艾因召集了剩余有战力的人,约定了明日的战术。
月桂节,我们趁乱混进帝都。
我们要见机行事——明天反抗军入城,帝都会很乱,我们人手不多,最好不要卷入直接纷争。
好在我们对整体帝都地下通道十分熟悉,出入和躲避,都轻车驾熟。
我们真正的目标是白银骑士。
我们盯紧他……然后找机会接近他、击败他。
保存有限力量,避开所有纷争。
我和艾因对剩下的人叮嘱了好几遍,就遣大家散去。现在已是凌晨,但距离明天行动,还能睡几个小时。
这个时候,任何休息时间都难能可贵。
安德森跟着我们走进了屋子,他拿了一瓶酒,恭敬地摆到桌子上。
安德森:虽然“老鼠洞”一团糟,裴奈夫人还是找到了之涵小姐的气泡酒。
啊,我做的气泡酒还在……
安德森:艾因大人,我们给您准备过生日宴,但因为您没有按时归来,菜肴都被之涵小姐吃掉了。
……什么叫都被我吃掉了!
结果还没等我反驳,安德森便退了出去。
艾因盯着我,像是还在回味安德森刚刚说的话。
(艾因):那么多东西,都吃掉了?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小声嘀咕。
向之涵你没回来,怕坏了……
艾因点点头,把气泡酒瓶塞开了,把透明的液体倒在木碗里,低下头,嘴唇碰了碰,便笑了。
(艾因):甜的。
夜色深了,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艾因放下木碗,开始自顾自地解披风。
我目光移开,想了想,低头就要遁走。
(艾因):去哪?
我抬手胡乱一指。
向之涵外面……找地方睡觉。
(艾因):你出去的话,其他人可能要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你睡了。
艾因这话倒是没错,外面的大家对我都很好,就算我不想麻烦他们,他们也不会让我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我简直进退两难,只能一咬牙向艾因开口。
向之涵那你会把床让给我吗?
(艾因):不会。
我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人。他也愕然地看着我。
(艾因):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不会要我睡地板吧?
说完,他往床上一躺,滚进靠里的位置,拍了拍身旁大半边的空位。
(艾因):来吧,这么大的地方够你睡的了。
(艾因):不过也说不准,毕竟那么一大桌生日宴有人全部吃掉了。
向之涵……都说了那是因为你没回来!
向之涵因为你偷偷把我丢下了……
闻言,艾因坐起身,认真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很温柔的歉意。
(艾因):之涵,过来。
我走过去,隔了一些距离,他伸手,将我的手攥在手心里。
(艾因):对不起。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我叹口气,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划了一下,又想了想,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该在细节上计较太多,于是很庄严地看着他。
向之涵艾因,你睡相怎么样?该不会半夜磨牙什么的吧?
我故作镇定地躺在艾因身边,手脚很规矩地摆放着,绝不往他那边去。
而艾因闭着眼睛,看不出睡着了没有。
昏暗的煤油灯构成屋里仅有的光亮。
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却没有丝毫睡意。
想翻身,又不敢动,便想最小限度地活动一下手脚。
手刚挪了挪位置,就被艾因抓住了。
(艾因):想干嘛?
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他的眼睛、鼻子,还有黑色头发。
向之涵明天你要小心。
我一直在担心的,是这个。我们面前的敌人……在上一次曾经致艾因于死地,一想到这个,我就心慌。
(艾因):之涵,其实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人很强。也许,强过我曾见过的所有敌人。
(艾因):说到这个,我想起我母亲教我剑术时,讲过如何应对比自己强的敌人。
(艾因):她说,因为性别原因,她的力道往往弱于对手。所以,她会注重躲避,跃动,然后找到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艾因):对方越是强,越不可硬拼去接招。她还说,她与我父亲相遇时,遇到过她一生中最可怕的敌人。
(艾因):那个人出剑的招式几乎完全找不到漏洞,她基本不敢尝试正面接他一剑。
(艾因):她相信,对方任何一招触到她,就是她毙命之时。所以,她不正面迎击,而是用闪躲来拖延时间……
(艾因):但母亲告诉我,如果那一战持续下去,她也不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胜利的机会。
(艾因):只要敌人稍微显出一点漏洞,她就可以用自己全部力气刺下去。对准要害、不顾一切、狠狠刺下去。
(艾因):剑术师之争,往往,只需要一剑。
(艾因):之涵,我有很多事没有做得很好。但传承之剑的继承人,是这个大陆上最好的剑术师。
我知道,他说这些,是想让我宽心。
向之涵你要赢,艾因,你的性命还在我手里呢……
向之涵没我的同意,你不能死。
他微微笑了,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再放下去。
(艾因):知道了,睡吧。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呼吸,心里变得很安静。
困意一点点爬上来,而我攥着艾因的手,知道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让我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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